第42章 同去青雲
徐昀屏住呼吸,畫卷右上邊的空白位置顯現出紅色細小字跡,仔細看,竟是一首詞:
芙蓉落盡天涵水,日暮滄波起。背飛雙燕貼雲寒,獨向小樓東畔倚闌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故人早晚上高臺,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這首小詞的背後,又藏著什麼秘密?
現在看不出來,需要進一步研究。
但這首小詞的出現,說明徐昀前面的推測沒有錯。
之所以剛開始沒想到用鹼水來試,是因為徐昀先入為主的以為大焱朝還沒有人發明酚酞。
無色酚酞在空氣裡很穩定,幾乎不溶於水,用來長時間儲存秘密最為合適。
而其他的比如用氯化鈷、米湯、食醋、橙子汁等方法來隱藏字跡,又不可能儲存這麼長時間。
不過古代修行煉丹術的道士那麼多,個頂個的大化學家,鼓搗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化合物都有可能。
將小詞的內容牢牢記下,使用過量鹼水刷了一遍,紅色字跡再次消失。
“芙蓉落盡……獨向小樓東畔……雪滿長安……江南春色一枝梅……”
口中喃喃,徐昀的目光落在了褚興良的落款上,永章七年五月八日於杭州思青園夜。
永章是大宣朝最後一個年號,只用了八年。
也就是說,褚興良畫出親桑圖後僅僅一年,寧世安攻入開封,大宣亡國。
可圖中貴妃嬌俏可愛,還有心情采桑,哪裡有半點國家將亡的憂心模樣?
再看“於杭州思青園”這幾個字,徐昀明白過來。
好傢伙,原來這幅畫不是褚興良在擔任宮廷畫師期間的應試作品,而是他辭官回家後,在杭州自建的園子裡夜不能寐,想起某年某月看見孝純貴妃採桑時的情景,揮毫而就。
“七、五、八……”
徐昀如同發現新大陸,提起筆,邊說邊寫,道:“第七個字是水,第五個字是天,第八個字是日……水天日?啥玩意……”
“不會這麼容易。”
“嗯,‘八日於杭州’,八在第二行,是不是指這首小詞的下闋第八個字?”
“下闋第八,那就是雪。水天雪?也沒啥意義啊……”
他希望能透過排列組合得到一個地名或者人名之類的有意義的東西,可不管是水天日,水日天,還是水天雪,雪水天,翻來覆去組成的漢字,都沒有一點意義。
難道路數錯了,跟落款日期沒關係?
或者,是褚興良的生日?
車牌?
呸,這年頭馬車牛車騾車都不用上牌。
腦洞開大點的話,會不會是孝純貴妃的生日?
徐昀瞬間腦補了宮廷畫師褚興良跟孝純貴妃之間發生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類似於甄嬛傳第二部那種。
可褚興良是前朝的宮廷畫師,孝純貴妃是前朝的皇帝妃子,哪裡還能找得到關於他們的生日記錄?
不,不對!
解謎從來解的不是謎題本身,而是留下這道謎題的那個人。
只有猜中他的心思,才能找到正確的思路。
此人很謹慎。
用無色酚酞來隱藏字跡,除了他,當世可能只有自己這個穿越者可以破解。
如此謹慎的人,怎麼可能讓你僅憑落款日期就解開謎題?
徐昀把寫滿了“水天日雪”的紙張燒成灰燼,從這方面來講,他跟此人很相似,都很謹慎。
“桑林有幾棵樹?”
“太監幾人,宮女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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