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視線在球球漆黑的鱗片上停留片刻,又掃過塞維爾那張寫滿不悅的小臉。
最終,她只是簡短地“嗯”了一聲,扛起鹿鳴大步向前走去。
“等等!”
蘇安安蹲下身體想去抱塞維爾,卻被他躲開。
“別碰我。”
幼崽形態的天鵝獸人冷著臉,羽翼微微炸開。
蘇安安壓低聲音:“假裝一下,示弱更有利。”
塞維爾沉默了,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最終,他別過臉,默許了蘇安安將他抱起。
蘇安安跟著金珠離開森林。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灰石部落的輪廓漸漸清晰。
高聳的木柵欄上佈滿了乾涸的血跡,哨塔上的守衛在看到金珠時舉起長矛示意。
卻在注意到她身後的陌生人時立刻吹響了警戒號角。
“待在原地!”
一道沙啞的暴喝炸響,木柵欄後轉出個滿臉爪痕的狼族守衛。
他殘缺的左耳抽動著,獨眼死死盯著金珠:
“規矩你懂,外來者不得入內!”
金珠沉默著將鹿鳴放下,從腰間皮袋掏出那塊雪白蛤蟆肉。
腐臭沼澤中唯一純淨的肉塊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
“她救了鹿鳴。”
守衛的狼鼻皺起,獠牙若隱若現:“等族長定奪。”
轉身時尾巴狠狠抽在柵欄上,震落幾片乾涸的血痂。
趁著間隙,蘇安安壓低聲音詢問:
“你們族長叫什麼,性格咋樣?”
“叫灰剛!”
鹿鳴從金珠背後探出頭,少年清潤的嗓音壓得極低:
“很嚴厲,不好說話,但還算公平!”
沒多久,沉重的腳步聲突然逼近。
木柵欄猛地開啟。
戴著白森森獸齒項鍊的老狼踏出陰影,身後跟著數十個獸人勇士。
這些勇士渾身覆蓋著未完全褪去的毛髮,利爪還保留著捕獵時的鋒利弧度,腰間僅用獸筋串起的骨片勉強遮羞。
“金珠,你帶這些外來者回來是什麼意思??”
老狼獸瞳微微眯起,目光如刀般刮過蘇安安一行人。
金珠向前半步,樹皮戰甲下的肌肉繃緊:“部落規矩。”
她一把扯開鹿鳴的褲腿,露出已經癒合的傷口:“救過本族獸人的雌性和幼崽,可以留下。”
“這個雌性叫安安,是被人陷害從外面掉落到這裡的,擁有治癒力。”
鹿鳴趕緊補充道:“這隻翼族幼崽是她的弟弟,她還收養了一個蜥蜴幼崽。”
“外來的雌性!”
老狼鼻翼劇烈翕動,在蘇安安和塞維爾身上掃視幾圈後,說道:“她們可以留下,但是……”
他狼爪指向身後那群毛髮蓬亂的勇士:
“灰石部落不養閒獸,看有誰願意養這個雌性。”
圍觀獸群裡頓時爆發出嗤笑。
“瞧那細胳膊腿!”
野豬獠牙的戰士啐了一口:“怕是連顆蛋都孵不出來。”
“瞧那細腰。”
蜥蜴尾的獸人吐著信子:“只怕生崽子都會難產。”
最令人作嘔的是那個駝背熊獸人。
他臃腫的身軀散發著腐肉般的惡臭,渾濁的口水順著獠牙滴落,擠到人群最前面時,地面都跟著顫動。
“去雌洞吧!”他咧開血盆大口,黃褐色的牙齒間還掛著未消化的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