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昭的指尖在會議桌上輕輕敲擊,紅瞳倒映著全息投影中扭曲的燭火。
狐族秘境的青銅燭臺,將大祭司佝僂的身影拉長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他枯爪般的五指撫過權杖頂端那顆獠牙。
那是初代廢雌的犬齒,被他親手拔下後鑲成了戰利品。
“蘇安安這種瘋雌。”
老狐狸的嗓音像生鏽刀片刮過金屬:“就該鎖進配種營最下等的籠子。”
“竟敢公開替低階雌性出頭。”
“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星球是靠集中營維持雄獸理智。”
緋昭紅瞳中閃過一絲冷光,淡聲道:“大祭司慎言,蘇安安畢竟是皇女,不可冒犯。”
他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雨夜。
皇女雌主手持光刃,九條狐尾應聲而斷。
她踩著他的斷尾冷笑:“雜種就該待在垃圾堆裡。”
而現在,這個曾經羞辱他的雌性,竟在星網公開為廢雌發聲。
“你竟幫她說話?”
大祭司枯瘦的手突然暴起青筋,權杖重重砸向全息螢幕:
“當年要不是集中營的廢雌安撫暴動雄獸,你這雜種早被他們撕碎了!”
緋昭垂眸,指甲無聲刺入掌心。
他永遠記得母親脊椎碎裂的脆響。
記得大祭司當時說的話:“不能生育的廢雌,連做試藥獸的資格都沒有。”
“您說得對。”
緋昭忽然抬眸,指尖在智腦內側輕點:“我這就撤回廢雌安全所的守衛。”
他注視著大祭司因得意而鬆弛的麵皮,看著那枚鑲嵌三百年的獠牙突然暴起紫光。
“啊!”
權杖頂端的獠牙精準刺入大祭司渾濁的眼球。
老狐狸僵直倒地的瞬間,緋昭聽見了母親靈魂的嘆息。
真諷刺,這個讓他手刃仇人的契機,竟來自曾經最厭惡的雌性蘇安安。
當九穗的通訊請求響起時。
緋昭最後看了眼地上抽搐的屍體,轉身離開會議室。
“閣下,有何吩咐?”
緋昭露出魅惑微笑。
加密光屏中,銀紋面具折射著冷光。
雌性修長食指抵在唇邊,耳後那縷不聽話的黑髮垂落在雪白肌膚上,像一滴墨汁落入牛奶般醒目。
“我要臨時開播,安撫治療鐵心蘭、鹿姬和兔小三。”
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緋昭的狐耳突然豎起:“可她們已經被判定為無安撫價值的廢雌了。”
“價值?”
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我說她們有價值,她們就有。”
她突然傾身向前,銀紋面具幾乎要貼上光屏:“你做不到,就換個獸來!”
緋昭突然低笑起來,耳朵愉悅地擺動:“遵命,我的閣下。”
他優雅地行了個禮,紅瞳卻緊鎖那縷黑髮:“不過,您是否知道,蘇安安皇女正在為她們發聲?”
光屏那端驟然沉默。
小粉紅忍不住在蘇安安腦中尖叫。
【真是可怕的直覺,殿下您馬甲要掉了。】
【掉不了。】
她冷哼一聲,面具下的下巴高傲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