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淵嚥下喉間鮮血，故作輕鬆地笑道：“我真的沒事！”
“看著我。”蘇安安突然揪住他的衣領。
蒙著翳障的雙眼雖空洞，卻精準對上他的方向：“告訴我實話。”
洞穴裡只剩毒血腐蝕地面的滋滋聲。
夜淵沉默良久，避開她眼睛輕聲說道：“我真的沒事！”
“等我搜尋完他們的記憶，就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先往旁邊站些，別被毒血沾到。”
他骨翼一揮，將冒煙的腐肉掃開，圈出一片乾淨的空地。
蘇安安嘆了口氣，順著他緊繃的手臂摸到肩頭，指尖撫過暴起的青筋：
“他們的毒液一定來自變異獸首腦。”
她頓了頓，聲音放柔，“等解了毒，我就能幫你安撫了。”
“先顧好你自己。”
夜淵把蘇安安冰涼的手掌按在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滾燙的心跳透過鱗片撞在她掌心，“只要你在，這顆心臟就還屬於我。”
蘇安安感動得睫毛微顫，蒙著翳障的雙眼卻轉向獸兵屍體的方向：“那就從他們記憶裡撕開缺口。”
與其逼他，還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夜淵低笑一聲，右臂斷口湧出漆黑如墨的觸鬚，精準纏住蜥蜴獸兵脖頸。
當觸鬚尖端刺入他們太陽穴的剎那，紅色記憶流光順著觸鬚奔湧而入。
在他猩紅豎瞳裡炸開刺目的畫面。
“蜥蜴基地在東北灰山。”
他眉頭緊皺，暗紅瞳孔中碎片飛速重組。
灰黑色石塊堆砌的高牆如巨獸獠牙，環伺著蝕骨蜥蜴獸人長滿樹林的駐地。
山洞深處，一座由同族白骨搭建的巨型蛛網巢穴中。
渾身覆蓋黏液的蝕心魘蛛的主腦正在貪婪吸食蜥蜴獸人的血肉。
幽光閃爍的綠色毒液順著它的獠牙滴落巨大玻璃缸中。
頭戴鑲嵌毒囊冠冕的首領尼爾羅俯瞰著下方。
老弱病殘的蜥蜴獸人被推入蛛巢時的慘叫。
與蛛群的嘶鳴混作一團。
蜥蜴獸兵用沾著血汙的手指，將首腦毒液塗抹在鱗片上。
轉眼那些暴戾的蝕心魘蛛便對他們俯首帖耳。
另一批毒液密封罐則是送給反叛軍，換取高階雌性來繁衍後代。
“用同胞性命飼養蝕心魘蛛蜘的主腦，這些蜥蜴獸人真是該死！”
夜淵周身騰起暗紫色毒霧，骨翼上的骨刺不受控地震顫。
“夜淵！如果能拿到蝕心魘蛛蜘主腦的原始毒液，我就能配製出解藥了！”
蘇安安摸索著抓住他的手臂，蒙著翳障的雙眼閃爍微光，聲音溢位難以壓抑的狂喜：“無論是我，還是那些中毒的雌性，都有救了！”
夜淵低頭凝視著她仰起的蒼白臉龐，骨翼不自覺收攏，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片刻後，他胸腔裡爆發出低沉的笑，震得巖壁簌簌落石：“我正好找他們算賬。”
他猩紅豎瞳轉向東北方，語氣裹挾著滾滾雷霆：
“尼爾羅，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帶著你那見不得人的'神明'，一起在我的怒火中化為灰燼吧！”
雖然臺詞有點中二，但蘇安安很喜歡。
這時，死寂的裂骨屍體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