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叔叔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呢,我們趕緊過去吧。”
姜清清低著頭,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她能感覺到顧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被江晚怡的挽留聲打斷。
顧言淡淡點了點頭,跟著江晚怡往前走去,卻放慢了腳步,彷彿在等待什麼。
姜清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繼續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清清!”
顧意歡一出包廂,一眼便看到姜清清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她慌忙衝過去,卻被一道身影搶先一步。
顧言快步上前,一把將姜清清攔腰抱起。
他的動作利落而有力,目光陰沉地掃向姜清清蒼白的臉色。
“顧意歡,去開車。”
他的聲音冷冽而急促,語氣不容置疑。
包廂裡的人被這陣騷動驚動,紛紛探出頭來。
江晚怡站在門口,看著顧言懷裡虛弱的姜清清,眼眶泛紅。
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阿言,我也一起去。”
江晚怡主動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刻意的關切。
顧言的腳步頓了一下,目光冷冷地落在江晚怡身上:“不用。”
江晚怡愣了一下,隨即強壓下心中的不快,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我…只是擔心等會阿姨看到你沒有回去,不好交代。”
顧言沒有說話,抱著姜清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江晚怡咬了咬下唇,強忍著心中的嫉妒,快步跟了上去。
“溫太太,您沒事吧?”
江晚怡跟在顧言身邊,聲音裡帶著一絲關切。
姜清清蜷縮在顧言懷裡,聽到江晚怡的聲音,渾身一僵。
她能感覺到顧言的手臂微微收緊,彷彿在無聲地保護她。
“我…我沒事。”
她強忍著下腹的絞痛,聲音有些發抖。
顧言的腳步突然頓住,目光冷冷地掃向江晚怡:
“江小姐,姜清清現在身體不適,你的好意她暫時不需要。”
江晚怡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過於唐突。
她連忙後退一步,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抱歉,我只是擔心。”
顧言沒有理會她,抱著姜清清徑直走向停車場。
“阿言。”江晚怡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輕聲喚道:“叔叔他們還在包廂裡等我們呢。”
顧言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繼續往前走:“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
姜清清咬著嘴唇,看著江晚怡呆愣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急診室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姜清清靠在病床上,點滴的藥水一滴一滴落下。
她睜開眼,看到顧言站在窗邊,背影挺拔如松。
他一定想不到,此刻她的心裡有多矛盾。
她愛他,可這愛卻像一簇火,將她燒得遍體鱗傷。
“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一天。”
顧言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把她拉回現實。
姜清清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顧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又恢復了那副疏離的模樣。
“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妹去拿藥了,等會就會回來。”
他轉身欲走。
“顧言。”
姜清清輕聲喚住他。
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你…能不能陪我一會兒?”
顧言沉默了片刻,終於轉過身來,走到病床邊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她蜷縮的雙腿上,眉頭微皺:“痛得厲害嗎?”
姜清清點點頭,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沒事的,就是…突然犯病了。”
顧言伸手輕輕按了按她的腹部,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醫生說要住院觀察,你今晚就住在這裡,我讓人安排。”
“可是…我不能連累你。”姜清清咬住下唇。
顧言冷笑一聲:
“連累?姜清清,你是我妹妹最好的閨蜜,溫家的太太,我幫你,是應該的。”
姜清清渾身一僵,這句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刺進她的心。
顧言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冰冷的模樣。
他站起身,轉身走向門口。
“晚點,我會讓人送來你需要的東西。”他淡淡地說。
姜清清蜷縮在病床上,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中五味雜陳。
病房恢復了寂靜,耳邊響起藥水的點滴聲。
這一刻,無助包裹住姜清清,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房門被猛地推開,顧意歡抱著藥箱衝了進來。
姜清清蜷縮在病床上,慘白的日光燈管映得她臉色更加蒼白。
“清清,感覺怎麼樣?”
顧意歡急切地問道,聲音裡帶著焦急。
“沒事,就是有點累。”
姜清清的聲音虛弱卻堅定,她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仍強撐著開口。
顧意歡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岔開了話題:
“清清,我剛剛在走廊上碰到一個人,雖然戴著口罩,但那髮型和身影,百分之百是陳長秋!”
姜清清渾身一僵,目光變得警惕:“她來醫院幹什麼?”
“具體不太清楚。”顧意歡在病床邊坐下:“我就聽見她和身旁的女孩說什麼“不爭氣”之類的,而且那女孩很漂亮,不過臉色蒼白得嚇人。”
姜清清微眯起雙眼,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被角。
陳長秋這個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來醫院,會是巧合嗎?
“你放心。”顧意歡拍了拍她的手,試圖安慰她:“這裡有我哥之前的同學,我改天讓他幫你打聽打聽。”
姜清清搖著頭,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輕聲開口:
“不用了,歡歡,我跟你哥,不是一路人。”
顧意歡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終究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姜清清閉上眼睛,耳邊是顧意歡窸窸窣窣收拾藥盒的聲音。
“歡歡。”
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你說的那個女孩,臉色蒼白得嚇人?”
顧意歡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是啊,跟個病號似的。”
姜清清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心已經滲出冷汗。
那個蒼白的女孩,陳長秋帶著她來醫院。
還說著“不爭氣”,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