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快步追了上去,他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西裝外套,輕柔地蓋在了她身上,目光裡盡是柔情。
姜敬軒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樓梯。
顧言看著他們的背影,抿緊了唇,撥通了電話。
在門外守著溫應川的顧意歡,焦急地來回踱步。
“我說了,姜清清出去旅遊散心了,你們這是非法闖入!”
溫應川冷笑一聲,挑釁地看向顧意歡。
他的眼中沒有絲毫心虛,反而帶著幾分得意。
“給我閉嘴!”
顧意歡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快步上前。
她手中緊握著沾滿灰塵的抹布,正想將其塞入溫應川的嘴裡,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顧意歡猛地抬頭,看向密室入口處。
只見姜敬軒眼眶泛紅,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渾身散發著壓抑的怒氣。
而他懷裡,正是那個失蹤半個月的姜清清!
顧意歡瞳孔猛地一縮,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她快步上前,顫抖著手握住了姜清清的手腕。
姜清清的手腕上佈滿了深紫色的淤青,面板腫脹得幾乎要破裂。
當溫應川的目光落在傷痕累累的姜清清身上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寶貝,寶貝……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跟我說你去旅遊了嗎?”
溫應川虛偽的開口,語氣裡盡是疑惑。
突然,他雙手雙腳用力蹬踹,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隨即,他又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瘋狂。
姜敬軒死死瞪著被綁在椅子上的溫應川,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撕成碎片。
顧意歡抹了把眼淚,快步衝了出去。
她的耳邊似乎還能聽見姜敬軒低沉的威脅:
“溫應川,你最好祈禱我妹妹沒事,否則……”
顧言的目光在毛毯上的暗紅血跡和角落裡那個黑色塑膠袋之間來回遊移。
他眼眶發熱,喉結滾動,彷彿要將這份錐心的痛苦生生嚥下。
顧言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卻在下一秒,額角青筋暴起。
他不敢想,這半個月,姜清清是如何熬過來的!
她有嚴重的黑暗恐懼症,可卻被關在了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密室裡!
她最害怕疼痛,可全身佈滿傷痕!
她最堅韌,可卻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砰!”
他猛地一拳砸向牆面,五指深深陷入牆壁,磚塊碎裂。
鮮血順著指縫湧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暗紅的弧線,滴落在地上。
“顧總…”
小厲跑著下來,看到自家總裁滿是鮮血的手,頓時驚呆了。
“戴手套,檢查現場,留下所有證據。”
顧言的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緩緩移開視線,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顧言的背影依舊挺拔,卻彷彿揹負著千鈞重擔,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
醫院的走廊裡,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而清冷。
姜敬軒抱著姜清清,大步衝向急診室,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醫生!快點!”
顧意歡在前面帶路,急促的呼喊聲中帶著哭腔。
“什麼情況?”
護士趕忙推來了一張床,語氣焦急。
“她被鞭打、囚禁,還餓了好多天,十五分鐘前昏迷了!”
姜敬軒的聲音沙啞,懷中的妹妹身體越來越冰冷。
他將妹妹輕輕放在病床上,眼淚砸在了她蒼白的臉龐上。
姜清清的手腕上還有著深淺不一的淤青,後背的衣服破爛不堪,幾道發青的鞭痕若隱若現。
顧言匆匆趕到時,姜清清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
“家屬請在外面等候。”
護士攔住了他們,語氣平靜。
但顧言彷彿聽而不聞,他的腳步依然執著地向前,彷彿下一秒就能推開那扇門。
“砰!”
厚重的門在面前重重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顧言緩緩鬆開拳頭,卻感覺掌心依然殘留著冰涼的觸感。
“怎麼會這樣?”
顧意歡靠在冰涼的牆上,雙腿一軟,直接癱坐了下來。
“都怪我!都怪我!”她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懊悔的淚水奪眶而出:“要是我早點發現,清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姜敬軒快步走過來,單膝下跪,溫熱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
語氣沉穩而堅定:“歡歡,冷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顧意歡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姜敬軒。
這個一向對她保持著距離的男人,此刻竟然會如此親近地觸碰她,甚至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安撫她。
她喉嚨發緊,再也忍不住地撲向姜敬軒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搶救室內,白熾燈的光芒刺眼,醫生們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檢查。
姜清清的呼吸微弱,生命體徵極不穩定。
她的血糖水平極低,電解質紊亂,後背的鞭傷還在滲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氣彷彿凝固。
“顧總,溫應川那邊已經報了警,說您非法入室,還綁架……”
小厲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作為顧言多年的助理,他很清楚此刻不該輕易打擾,但情況緊急,他不得不開口。
他抬眼瞥了一眼身邊的顧言,只見後者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鬱之中。
修長的身形筆直如松,西裝下的肌肉線條隱現。
即使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中,仍散發著令人震懾的壓迫感。
還未等顧言開口,搶救室的門突然開啟了。
顧言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鎖住走出的主治醫生。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姜敬軒立即扶著顧意歡上前,聲音急促:“我是!”
主治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語氣低沉:“病人的盆腔受到了嚴重的外力撞擊,導致輸卵管出現了部分破裂,這種情況下……”他頓了頓,目光凝重:“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生育損傷。”
“什麼?”顧言的聲音沙啞而暴烈。
“如果能在黃金時間進行修復,還是有可能保住她的生育能力。”
醫生補充道,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
“但這個手術風險極高,一旦失敗,她將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請您一定要盡全力,我妹妹還這麼小…”姜敬軒哽咽著,緊握著手中的筆。
“如果江海省婦科李教授參與這場手術,風險是不是能大大降低?”
顧言快步走到醫生面前,語氣不容置疑。
“是的,李教授是這個行業的翹楚,如果能請到她來,風險的確能降低不少。”
顧言聽到這句話,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低沉而堅定:
“李阿姨,我現在在新安醫院,目前有個緊急情況,需要您立刻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驚訝的聲音:“小言,我現在還在……”
“麻煩您了,這是對我非常重要的人。”
顧言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懇切。
那頭傳來了一聲低聲的嘆氣:“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掉電話,顧言看向醫生:“李教授二十分鐘會到,麻煩您們了。”
主治醫生打量著顧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