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的街頭掛滿了火紅的燈籠和流蘇,空氣中瀰漫著新年將至的喜慶氣息。
姜清清坐在梳妝檯前,任由設計師為她精心打扮。
鏡中的倒影精緻得令人窒息,盤起的髮髻、珍珠項鍊、以及各色翡翠玉鐲,無一不彰顯著溫家太太的身份。
今天是溫家的年度團圓飯,她厭煩極了這種場合。
但一想到能見到溫老太太,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容。
“溫總,太太已經好了。”
設計師畢恭畢敬地問著,餘光卻忍不住瞥向坐在一旁的溫應川。
男人一頭微卷的短髮搭配剪裁精緻的西裝,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優雅與危險。
溫應川微微點頭,看著領口微開,露出傲人事業線的設計師,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將手上的領帶遞了過去,聲音低沉悅耳:“會嗎?”
設計師乖巧地點頭,踮著腳,露出了一截白皙的鎖骨,風情萬種地為溫應川打著領帶。
溫應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指尖在她耳垂處輕輕停留,動作曖昧得讓人臉熱心跳。
但他的餘光卻始終若有若無地掃向姜清清的方向。
姜清清始終面無表情地坐在梳妝檯前,沒有給到這邊一個眼神。
“作為我的妻子,你應該吃醋。”
溫應川突然轉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
姜清清臉上依舊掛著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淡然表情:
“應川,我吃醋了。”
溫應川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無趣。”
姜清清站起身,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裙襬,邁著從容的步伐跟了上去。
車內,冰川雪松味席捲著姜清清的鼻腔,她靠在車窗邊,閉上眼。
車子拐過一個彎,溫應川突然伸手將姜清清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渾身一僵,卻並未掙扎。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伸手按下了隔斷擋板。
溫應川的大手緩緩爬上姜清清的腿部,掌心的粗糙磨砂著她的敏感區。
姜清清猛地睜開眼,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
“溫應川,馬上就要到了!”
他置若罔聞,動作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溫熱的呼吸噴在姜清清的耳垂上,帶著一絲令人戰慄的狎暱:
“那又怎樣?”
“你瘋了?”
姜清清推開他的身體,挺直腰桿整理著衣物。
溫應川卻只是淡淡一笑,眼中的情慾之色轉瞬即逝:
“原來,你還是會生氣的啊。”
姜清清抿了抿唇,板著臉不再看他,但內心早已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溫應川看著氣鼓鼓的姜清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就喜歡你這樣,寶貝。”
夜幕降臨,莊園的草坪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銀光。
姜清清下車時,收起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端莊又大氣。
她挽住溫應川的小臂,動作優雅得體。
溫應川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寶貝,奧斯卡也欠你一座終身成就獎。”
姜清清對溫應川的調侃充耳不聞,目光落在前方的臺階上。
溫應川看著毫無變化的她,自討沒趣地閉上了嘴。
遠遠望去,姜清清便看到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裝的溫知許。
她盤著利落的髮髻,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溫老太太,動作沉穩而幹練。
姜清清鬆開了手,快步走了過去。
在這個龐大的家族裡,唯有溫老太太把她放在心上。
“清清,怎麼才來看我這個老太婆啊?”溫老太太上下打量著姜清清,拉著她的手:“瘦了,是不是你婆婆欺負了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
“奶奶,您還是操心您自己的身體吧。”
溫知許推著輪椅,語氣淡漠卻帶著幾分責備。
姜清清蹲下身,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沒有,我背後可有您撐腰,誰還敢欺負我呀?奶奶您最近有沒有乖乖地養身體呀?”
溫老太太摸了摸她的頭,眼角的笑意藏不住:“你這孩子……”
“她可沒配合,經常偷偷吃糖。”
溫知許拆穿了正點著頭的老太太。
老太太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
姜清清看著她們的互動,笑了笑:
“奶奶,我每週都來給您彈鋼琴,但您得答應我,好好保養身子才行。”
溫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慈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遺憾。
這麼好的天賦,可惜嫁來了他們溫家。
溫知許推著輪椅朝裡屋走去,語氣淡淡的:
“今天風大,我先帶奶奶進去了。”
姜清清微微點頭,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姑姐,總是帶著一股讓人無法言說的生疏感。
不過她一向都是尊敬的,不像溫應川對她有那麼大的敵意。
“姜清清。”
溫應川的聲音響起,帶著些刺耳的冷意。
溫知許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姜清清,神色不明。
她還沒來得及起身,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整個人都被拉進了溫應川的懷裡。
他微眯著眼,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意味:
“不準再和溫知許有任何接觸。”
姜清清微微點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陳長秋,輕聲開口:
“母親喊我們過去了。”
溫應川冷哼一聲,手臂像是鐵鉗一樣箍在她腰上,帶著她往宴會中心走去。
姜清清對他的觸碰早已產生了生理抗拒。
他的氣息、他的溫度,都讓自己想要逃離。
姜清清坐在宴會廳的角落,看著不遠處正拿著酒杯周旋的溫應川,悄悄鬆了口氣。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朝這邊看過來,這才讓自己暫時擺脫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身後突然傳來溫知許淡漠的聲音:
“姜清清,你怕他?”
姜清清猛地回頭,看向陰影處那道修長的身影。
溫知許倚在柱子上,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離婚?”溫知許向前邁了一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難不成,離不了?”
姜清清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感覺到溫知許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威脅。
大姑姐,似乎對她的婚姻狀況格外感興趣。
不,應該是說對溫應川的婚姻狀況感興趣。
“有意思。”溫知許緩緩開口:“如果想離,可以來找我。”
話音剛落,溫應川的腳步聲就從前方傳來。
姜清清下意識地低著頭,她不是沒想過強硬離婚。
但她不想拉任何人下水,不想讓無辜的人替她承擔後果。
姜清清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有些事,註定要一個人承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