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邊惟英為何要置自己於死地,卻知這回來錯了地方,打錯了算盤,玩不下去了,這不是自己這個量級能玩的地方。邊惟英是什麼人?是臨亢城城主,是無亢山宗主的女兒,這麼一個人,要殺你,你還想在人家家裡玩下去,那得是多大的愣種?你以為你是誰呀?
他還沒有自大到那個地步。
可定身符的煉製法門和魔氣的修煉效果對他誘惑又實在是太大了,他又捨不得輕易放棄,還抱有那麼一絲希望,想繼續周旋下去。
直到夏弗離的出現,才堅定了他離場的決心。
找到魔道的路子不會斷了,弄到定身符煉製法門也不一定非要進無亢山不可,這位夏長老應該是會煉製的,所以了,有得選擇的情況下,幹嘛還要進無亢山冒險?實在是玩不起,因此,他當機立斷,老子退場不玩了!
至於刺殺魏弁,他一開始沒想把事情做的這麼激烈,是魏弁展露的殺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就算乖乖跟了他們走,也未必安全,對方的殺意,也勾起了之前差點命喪定身符的仇!有仇報仇,他不打算忍了,反正要走了。
刺殺高武修士,他也沒任何把握,因為沒幹過。
不過也就找機會捅一刀的事,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他也無所謂,找個把事挑開的藉口而已。
反正夏弗離是衝他來的,肯定不會讓他死在這。
事情搞大了,魔道也得把他撈出去,他落在了夏弗離的手中,魔道要撈他也不難,正好藉機退場。
跟邊惟英激烈對立後,才能保證自己被抓後不會由邊惟英掌控。
反正他是打好了如意算盤才動手的,否則以他的修為焉敢在一堆無亢山人群中動手。
可外人看到的卻是瘋狂。
惟有邊惟英除外,她明眸緊盯師春的言行,開始也以為此人真夠瘋狂的,後見此人在那含蓄點撥的揭露模樣,哪點像是瘋狂了?渾身溼透的她,忽面露微笑,一步步向師春走了過去。
夏弗離頓面露警惕,沉聲喝斥,“惟英,勿受其挑釁,宗門自會查清!”
推掌阻止狀,示意其不可靠近,不得擅自魯莽。
許多人心絃一緊,包括吳斤兩,都擔心,不知邊惟英會不會亂來。
師春一點都不擔心,確定了夏弗離的身份後,就知人家本就是衝自己來的,能力範圍內,不可能讓自己出事。
所以他從容且淡定,同樣面帶微笑地盯著走來的女人,嘴角甚至掛著一幕譏諷挑釁意味。
終究是不敢,或者說是無法在夏弗離面前造次,邊惟英止步了,看向師春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微笑也漸濃烈,漸至大笑。
“哈哈哈哈……”
不知有什麼好笑的,突然就笑到了極致一般,笑得前俯後仰,又笑得如此的寂寞,整個雨夜除了她清朗的笑聲,似乎再無其他人聲,哪怕周圍的人再多。
都在看著她笑,聽滴水和流水聲為其伴奏。
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師春也不知道。
好一會兒後,差點笑出了眼淚的邊惟英才努力平復了氣息,很無所謂的樣子擺了下手道:“好,我避嫌,交由長老處置!”
手朝自己人一揮,“我們走!”
語調輕鬆,整個人也變得輕鬆愉悅了般,而且轉身之際還朝師春俏皮地眨了個眼,竟有些嫵媚,一副我懂伱的樣子,又好像在說我們走著瞧。
搞的師春莫名其妙,莫名有些心裡沒底,感覺碰到了一個女瘋子,幹嘛非跟自己過不去,招你惹你了?
一群人跟著嘩啦啦撤離,魏弁的屍體也被抬走了,邊惟英鑽入了馬車內,馬車調轉而去。
師春和吳斤兩的下場可想而知,自然是被押走審問。
押走之前,師春目光找到了自己那插入了石板的短刃,喊道:“掌櫃的,把我的刀收好。”
那把短刃可是他的功臣之刀,隨身至今,屢立戰功。
吳斤兩不出意外地補了句,“還有我的刀。”
“啊?哦!”掌櫃的欠了欠身,算是應下了。
再回頭看看掀翻的屋頂,愁眉苦臉狀,不能找夏弗離賠,得看人家自不自覺,這下雨天的不盡快搞好也不行。
當然,他更多的是藉機看向那邊屋頂上的鳳池。
鳳池沒有任何示意,只有暗暗咬牙,低聲自語,“這小子簡直瘋了,真是不怕死了,讓小姐跟這種瘋子共事也太危險了。”
枯瘦青衣人,“他還能留在無亢山?”
鳳池:“拿什麼留?不管什麼原因,當眾殺了無亢山弟子是鐵一般的事實,誰都沒辦法幫他講話,更何況這個魏弁還是殷蕙馨的親傳弟子,再把這種人留在無亢山追求小姐,那成什麼了,沒眼看的,無法給無亢山上上下下弟子交代!
好好的計劃又被他搞砸了,小姐只能啟用原計劃留下了,他是不可能再留了,要留也是留下屍體,不管什麼原因,對和錯都不重要了,無亢山鐵定要處決他才能給門人交代。不撈他又不行,好在是他自己把事搞砸的,撈出來讓他滾了也省事。”
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包括那位邋遢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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