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照片刺激得蘇晚心臟狠狠疼得喘不過氣來,她才不過一天不在家,顧硯之就帶著女兒見沈婉煙了。
蘇晚深呼吸一口氣,原本就有些疼的頭,這會兒更是氣得要裂開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以為是護士小姐進來了,一抬頭竟看到了陸逍。
蘇晚驚愕道,“陸先生?怎麼是你?”
陸逍也有些驚訝,“我有位長輩在住院,剛好路過門口看到你的名字,就進來看看。”
蘇晚苦笑一聲,嗓子沙啞道,“不小心感染上了。”
說話間,蘇晚剛才氣得頭疼,沒想到還連線著腸胃極度不適,她突然捂嘴乾嘔一聲,趴在床上痛苦忍受。
陸逍快速上前,拿著垃圾桶到她的床沿處,方便她吐。
蘇晚終於忍不住一股反胃情緒趴在床上吐了起來,等她抬起頭時,一張溼紙巾遞到她的面前。
“謝謝。”她啞聲道,又劇烈地咳起來,這時,她的背上,一隻寬厚的大掌溫柔地拍著她,助她咳順這口氣。
蘇晚想到什麼,突然著急地說道,“陸先生,你快走吧!這裡有病毒,別把你感染了。”
陸逍搖搖頭,“沒關係。”
等蘇晚咳完,整個人虛弱的躺在床上,陸逍替她倒了一杯溫開水遞過來,“喝杯水,順順氣。”
蘇晚喝過水,虛弱地躺在冰藍色的被子裡,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點點滴滴地撒在她蒼白的臉龐上,散落的黑色長髮,越發襯出她身上的柔弱氣息。
陸逍凝望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疼。
蘇晚擔心道,“陸先生,你先回去吧!我雖然吃了藥,卻還沒有完全好。”
陸逍也不想增加她的負擔,他起身道,“有什麼事情記得叫護士,別硬撐。”
“謝謝關心。”蘇晚微微一笑。
陸逍離開了,蘇晚閉上眼睛卻心緒起伏,一種強烈想要離婚的念頭在湧冒。
她不想等了,她要離婚,她要把女兒搶過來,不再讓沈婉煙有接近她的機會。
晚上十點。
蘇晚睡得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在她的身邊,她眼皮沉重,啞聲喊道,“江師兄,我想喝水。”
說話間,有人倒了一杯水坐在她的身邊,蘇晚這才強行睜開眼睛,然而,替她倒水的人不是江墨。
而是顧硯之。
他戴著口罩,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盯著她。
蘇晚美眸一睜,強打精神坐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照顧。”
“不需要我照顧,需要那個江墨照顧?”顧硯之的唇角微微挑起,帶著一絲譏誚。
蘇晚啞了啞,她揉著一突一突的太陽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這種時候,別耍脾氣了,治好病再說。”顧硯之聲線平靜了下來。
他的水,蘇晚沒接,最後他放回了桌上,目光復雜地望著她。
蘇晚的喉嚨像刀片在割,她繼續躺下去閉上眼睛睡覺。
蘇晚又昏沉沉地睡著了,隱約感覺有隻手在她的臉上撫過,她沒有力氣去驅趕,只是討厭地皺著眉。
耳畔,似有一聲無奈嘆息落下。
清晨。
蘇晚是被護士推車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顧硯之已經不在了,她坐起身,護士給她打針。
十點後,江墨過來檢視她的情況,蘇晚好多了。
“昨晚顧硯之是不是來了?”江墨問。
蘇晚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
“我聽護士說有人來看過你,我猜是他。”江墨說。
下午,蘇晚的情況好多了,江墨一直陪她到晚上才離開。
第三天,蘇晚不發熱也不咳了,除了四肢有些痠軟無力,核酸也轉陰了。
她以為三天就能好,但還是小看了這次的病毒,她就算好了也得自我隔離三天再出院。
蘇晚想女兒了,她忍了兩天還是主動撥通了顧硯之的電話。
然而,那端傳來的,卻是沈婉煙的聲音,“喂!”
“讓顧硯之接電話。”蘇晚冷下聲線。
他們在一起,她不意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早就形同夫妻。
“這會兒硯之在洗澡呢!要不等他洗完澡我讓他回電話給你?”沈婉煙笑說。
顧硯之沒有陪女兒?是和沈婉煙在約會?
蘇晚沒再說話把手機掛了。
晚上,蘇晚沒有接到顧硯之的電話,沈婉煙要麼沒提,要麼顧硯之不在乎她的來電。
一週過去了,蘇晚出院。
蘇晚便決定再等兩天見女兒,先回家休息。
楊嫂見她回家,關心問道,“太太,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楊嫂,給我煮完清淡的麵條端上樓!”
“好的!”
蘇晚洗了一個澡,吹乾一頭長髮,換上舒服的純棉睡衣坐在二樓的餐桌上吃麵條。
晚上九點,顧硯之回來了,楊嫂上前道,“先生,太太回來了。”
顧硯之解西裝的手頓了一下,“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五點左右,這會兒吃了麵條,應該在睡覺。”
顧硯之邁步上樓,徑直來到了蘇晚的房門,他伸手推門邁入。
昏暗的房間裡,蘇晚睡著了。
顧硯之來到床前,他的大掌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沒有發燒跡象。
顧硯之回到他的房間,一邊解襯衫的扣子一邊朝浴室方向邁去。
二十分鐘後,他穿了一件兩件套灰色睡衣出來,他拿起手機來到了蘇晚的房間。
他掀被上床,蘇晚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她的身畔躺了一個人,男人抬起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臂彎裡,他高大的身軀屈成弓形貼在她的身後,與她的睡姿契合。
凌晨三點,蘇晚被一陣渴意弄醒,倏地,她感覺自己好像枕著一條手臂,她轉了一個身,黑暗中,她的額頭撞在男人堅硬的下巴處,空氣中松香木氣息飄忽。
蘇晚頓時意識到顧硯之在她的床上,她嚇得猛地坐起身,她翻身去開啟了床邊的檯燈,果然看到顧硯之睡在她的身側。
此刻,男人也驚醒了。
“怎麼了?”他啞聲問,俊顏被睏意籠罩。
蘇晚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她下了床,不願再看他。
顧硯之的目光盯著她,原本鋒利的眉眼,此刻更多了一層冰冷的凜冽氣質。
很快,蘇晚的房門被拉開,又被關上。
蘇晚這才重新睡下。
次日一早。
蘇晚下樓吃早餐,顧硯之也在,只見他原本平靜的眉眼,在看到蘇晚時,眼睛裡也顯露了幾分疏遠和冷淡。
蘇晚讓楊嫂把早餐端到二樓的客廳裡,她不想面對他。
不一會兒,就聽見顧硯之的車聲消失在院門外,蘇晚在吃早餐時,就聽見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她伸手接起,“喂!”
“蘇阿姨,鶯鶯在家嗎?”
蘇晚一怔,“薇薇安,她不在家,她在奶奶家。”
“哦!我想和她道別,我要出國去我爺爺奶奶家了。”
“你要出國?”
“嗯!我舅舅生病了,不能照顧我了,我需要去我奶奶家呆一段時間。”
蘇晚心一震,什麼?陸逍生病了?難道是那天在她的病房裡感染了病毒?
一陣強烈的內疚感湧上來,都怪她,害得他被感染了。
掛了薇薇安的電話,蘇晚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通了陸逍的電話。
“喂!”陸逍嘶啞的聲音傳來。
蘇晚一聽便知道他也感染了病毒,“陸先生,你沒事吧!”
“不勞關心,我沒事,小感冒。”陸逍回答。
“應該是那天我傳染給你了,對不起。”蘇晚道歉。
“我最近也接觸了不少人,和你沒關係,別自責。”陸逍安慰道。
“我聽說薇薇安要出國了。”
“她爺爺奶奶想她了,送到那邊去撫養一段時間。”
蘇晚一時窘,她和陸逍連朋友都不算,過於關心反而尷尬。
“注意身體,再見。”蘇晚說道。
“再見。”陸逍低沉應聲。
掛了電話,蘇晚打給了婆婆秦佳瑩。
“你不是感染病毒了嗎?好全了?”秦佳瑩詢問過來。
“我已經好全了,也隔離了幾天,沒有問題了。”蘇晚說道。
那端秦佳瑩卻還是不放心道,“你再隔離一週吧!鶯鶯還小,要是傳染了可就麻煩了,別大意了。”
蘇晚想堅持帶回女兒,但她也擔心女兒抵抗力弱,萬一她身上還有病毒,極有可能會感染給她,多隔離一週也是保險起見。
“好的,那麻煩媽您照顧她了。”
“我孫女,麻煩什麼。”秦佳瑩說完掛了電話。
蘇晚一時心頭空落落的,她來到三樓的書房,決定寫些方案。
正寫著江墨的電話打進來,蘇晚接起,“喂!江師兄。”
“晚晚,好訊息,剛才中科院那邊打來電話,你被評選為醫學科技獎得主,下個月舉辦頒獎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