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直到這日夜深,都沒見到張羽的身影。
應闡有些可惜,他本來有意與張羽閒談,也指點指點這位鄰舍沒幾日的師弟,沒想到竟如此無緣。
但既無緣,他也不會因此再多等待。
翌日。
把自己帶不走的藏書,都轉移到了正舍,又給張羽留下一張紙條,告知贈書予他,也勉勵其修行。
隨後,他回到東舍帶上收拾齊整的行李,又把門窗關好,便道:“仙子,該動身了。”
“來了來了!”
彩雀兒從簷上飛下,興高采烈道:“出發!”
應闡點了點頭,目光卻定在了院中那株蔥鬱樹上。
“這是……”
他走近前,發現樹師兄的樹冠中,竟有一枝垂下,枝頭掛著兩枚碩果。果似桃李,表皮上還凝著露水。
應闡恍然之餘,又是驚喜:“樹師兄這是予我的?”
“還有玄英的,是也不是?”
院中無風,樹枝卻輕輕搖動起來。
應闡還待說什麼,忽的,那兩枚形似桃李的果子,竟已墜落下來。
他忙接在手中,便見樹師兄已將其枝收起,恢復了往常的沉靜。
應闡不由莞爾,將沉甸甸的果子收入行囊,又朝著大樹一禮,“謝樹師兄,我定會給玄英帶到。”
樹師兄沒再回應。
於是應闡也未多言,只道一聲:“樹師兄,走矣。”
便大步出了甲字二十六院,最後回望了院中一眼,遂把院門合起,腳步遠去。
……
隨後,應闡又往丹坊、器坊,乃至都務院等地分別走了一趟,拜別了相識的師兄,這才由大道行至小路,由小路行至山間。
待到四下無人,抬眼空闊。
他才與彩雀兒道:“仙子,要動身了。”
彩雀兒早已鑽了他懷中,只露出來個腦袋,嗯了一聲。
應闡微微一笑,便把念頭放出,感應著天地間的清濁起伏。
颯颯……
山間忽然掠過一道輕風,草木搖曳,彩雀兒卻是一聲歡呼:“嗚——!”
只見應闡身形一輕,竟是凌空飄浮而起,朝著天宇升去,速度越來越快。
不片刻,下方青山已化作了掌間大小,千峰鏡湖盡收眼底。
“這就是離地飛騰,出入青冥的感覺……”
應闡並非首次飛行。
但無論是借乘仙鶴,還是被他人的遁術雲法所攜,都完全無法與這種感受比擬。
他的身形隨著天地間的清濁起伏,徜徉在雲空中,直似掙脫了所有的拘束,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在。
妙不可言。
應闡並不剋制,直到胸中的激盪平息,才倏忽間提起速度,朝著雲中遁去。
其實,以他初入玄光的修為,又沒學過高深遁術,即使全力飛遁,也算不上多麼風馳電掣。
但其初次嚐到出入青冥的滋味,自是絲毫不覺煩膩。
如此,悠悠飛了好片刻,終於遠遠望見了玄都觀。
即外山門的所在。
他略一思索,並未直接降落,而是在山腳之下落定,這才越過了刻有‘玄都’二字的青石,沿著長階而上。
很快,應闡便再一次,登上了玄都觀。
觀中肅穆依舊,嫋嫋青煙繚繞。但見有一人影已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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