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有‘守靜篤’的石壁下,設有一張木案。
案後,只有個小道童,正埋頭啃著道書,他坐的不是主座,但主座上無人,卻不知曉何處去了。
應闡沒有輕視,走近前去便一拱手,喚道:“見過童子。”
“嗯……嗯?”
道童猛地抬起頭,見到果然有人,連忙放下道書,還禮道:“見過師兄。”
應闡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借間靜室閉關。”
“師兄把弟子憑證予我即可。”
應闡把木符遞上,童子便把道書挪走,開啟一本厚厚冊子開始登記。
隨後,他又在案後一陣翻找,找出了個拳頭大小的三足銅爐,還有一柱線香。
“師兄的靜室在乾位第三間。”
童子說道:“進入靜室後,把銅爐歸位,即可啟開禁制。”
“這一柱凝神香,送予師兄,預助師兄閉關有成。”
“謝童子。”
應闡把銅爐和線香接在手中,行了個簡禮,這才繞過石壁。
石壁之後,是條漫長的甬道,似乎已經完全深入山體,不過並不潮溼。
一路上,時不時有岔道分出,朝裡望去,兩側便是一間間洞室,互相隔著有段距離。
應闡很快尋到乾位的第三間洞室。
走入其中,十分空闊,除了一方石榻,只有一排空蕩蕩的書架,或許是為弟子閉關之時,也能讀讀道書所設。
不過,他這一次並未帶上道書,自然也用不上書架。
應闡走近石榻,發覺石榻邊緣有三個孔洞,對照銅爐瞧了一眼,頓時瞭然。
他把銅爐的三足對準孔洞按下,便聞轟隆隆一聲傳來。
回首一望,卻見洞室的門戶,竟已完全閉合,毫無縫隙,彷彿本來就是渾然一體。
旋即,上方又有一道光線降下,抬眼看去,原來是穹頂上,有個小小孔洞,放入了一線天光。
這一線天光,並不亮堂,只是恰好使這一間洞室,不至於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應闡環視一眼,不由點了點頭,只覺心滿意足。
便一拂袖,坐到了石榻上,又把凝神香點燃,很快便有薄薄煙氣一縷飛出,並不四處飄蕩,只繚繞於石榻周近,嗅之心寧神清。
應闡微微點了點頭,便把裝有石乳的瓷瓶取出,拔開瓶塞,朝著口中一傾。
石乳如珠,輕輕滾入口中。
應闡立即便感到有一股奇香,自他口中瀰漫開來,很快便已充斥了鼻腔,頭顱,又滲往胸腹。
他定了定神,強忍著沒將石乳嚥下,而是含於舌下,便開始入靜。
修行人欲入定,先入靜,入靜無雜念,卻非除雜念,只需任其來去,如雲過青天,水映萬物,不迎不拒。
如此,心自澄明,靜在其中。
應闡入靜的功夫,已有十分火候,很快種種雜念自然逝去,神臺一清。
這時,他才開始嘗試煉化石乳。
於是,濃郁到其難以想象的靈機,霎時爆發出來,彷彿無數暖流,沿行經脈,外及體膚,內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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