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隨著應闡噓聲吐氣,這空洞中,竟是驟起風聲,一道酷烈寒風猛然成形,旋轉著往四方擴散開來。晶石的微光下,只眨眼間,冰霜便已遍佈此間,甚至那地下暗河的表面,都開始結出冰面,溶洞中的寒意不斷攀升……
寒風攜著冰晶,四面肆虐,摧打石筍,刮過洞壁,發出噼噼啪啪的動靜。
“吱!”
空洞之中,再次響起尖銳的叫聲,似要貫穿應闡的耳膜,那四目陰蝠猛烈扇起肉翅,闖出寒風,朝著應闡撲來。
但其身上,不僅可見貫穿之傷,更有大量砸傷、刮傷、凍傷,還結著大片冰霜,動作早已不復先前一般迅猛。
應闡以法力保護著雙耳,無視陰蝠叫聲帶來的不適,冷然抬起乾坤弓,引弦一射。
箭芒如電一閃,瞬間貫穿了那四目猙獰的獸首。
這一次,其已無法發出尖叫,來勢倒是不減,撲通一聲栽落在地,還滾到了應闡身前。
“呼……”
應闡再一次,輕輕吐了口氣,不過這次伴隨的,卻是寒風漸漸止熄。
很快,空洞之中便已恢復寂靜,唯留遍地冰霜。
收起乾坤弓,應闡隻手在兩頰之上一抹,藉著晶石的微光,瞧見血色,不禁搖頭一笑。
他到山中巡弋四五日,遇到了三頭因帝流漿失控的精怪,也只耗費了些許法力。
今日為降服這四目陰蝠,可受了兩次傷了。
好在,收穫亦是匪淺……
應闡尋回玉盒,此物是在丹坊置辦的,果然堅實,被他甩在石筍之上,也不見有半分損傷。
他排程金氣為刃,割了一小塊肉靈芝在玉盒中,又小心將其合好。
這肉靈芝的純陰性質,對尋常修行人而言,也可以說是種毒性,應闡可不想沾染。
收好了玉盒,他又在空洞中細細探查一番,確定沒有其它遺漏,這才使了個搬運術,將那四目陰蝠的屍身運著,出了溶洞而去。
“道士!你總算出來了……哇啊!”
才望見了夜幕中的星點辰光,應闡便聞彩雀兒叫道:“好駭人的大蝙蝠!”
“哈。”
應闡撤了搬運術,任由陰蝠掉落在地,笑道:“不過是具屍軀,也駭人麼?”
彩雀兒慼慼道:“這麼醜的蝙蝠,還長得這麼大,怎麼會不駭人?”
應闡聞言,瞧了瞧地面上的陰蝠,果然有些兇惡,不由更是莞爾。
安撫了彩雀兒幾句,他又把都務院的玉符取出,彙報了四目陰蝠的處置之事,這才攀著溼滑的巖壁離開谷底。
先前在谷底不察,登上了高處,他才忽然發覺,今夜月色竟是極好。
帝流漿那一夜,月正盈滿,如今始虧,清輝竟卻更勝,照在應闡面上,眉發可鑑。
彩雀兒忽然發覺了,應闡抹去的血色,驚道:“道士,你受傷了?”
“只是被那陰蝠震傷了雙耳,不妨事的。”
“那怎麼行?”彩雀兒道:“受傷了就該好好調養!”
“嗯……”
應闡望著月色,微微一笑:“好吧,我也確實有些疲憊了。”
“明日便結束巡弋,回返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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