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鈞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沒意義嗎？你在無數的歷史中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我又不是不知道。”“換作一個無法觀測歷史變化的存在也就罷了。”
“對於我來說，這種做法是提高不了好感度的。”
群星笑著，笑得非常的完美，笑得映入了方鈞的心裡：“不做又怎麼知道不行呢？對於我等而言，自十萬年前以後，這個世界一切都是虛幻。”
“是夢幻空花，是泡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存在。”
“我有時候想，這麼無聊的世界待著有什麼意思？”
“不如歸去，歸去。”
方鈞淡淡道：“群星，你的自我錨定出現了問題。”
“如果你想死的話，把你的大道交給我再去死。”
“或者你可以選擇像十萬年前的那些元嬰一樣，為了躲避宇宙由時空軸的擴充套件，引起的週期性變動離開這個世界。”
“就像那些域外來的仙人一樣。”
群星搖了搖頭：“不去，域外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玩的。”
“物質稀薄，路途遙遠。”
“沒有這個世界多姿多彩。”
方鈞淡淡道：“其實你們已經去了吧，大道對元嬰來說很重要。是他們的財產，對於你們來說可有可無。”
“你們一部分分身恐怕早就跨越了星際，前往遙遠的宇宙之中。”
對於煉虛而言，想要構建戰鬥力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只要他們能夠到達一個區域。
就能夠回到過去，擴張大道，掌握力量。
迴圈反覆，直到抵擋“過去”的極限。
和元嬰這種，比如說瑤辰手下那兩個域外的仙人。
他們也不過就是區區的元嬰。
來到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擴充大道獲得力量。
而元嬰、化神所畏懼的前子振盪，對於煉虛來說更是清風拂面。
因為他們生活在一段時間軸上。
“現在”會被摧毀。
但又不代表無法改變。
只要在“過去”做出了決策，那麼改變自我大道，避開宇宙的劫難，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
故而在十萬年前，氣運道主開闢了氣運大道，讓這些煉虛誕生，自此之後這些煉虛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世界。
離開也就是想方鈞所說的，也不過是一部分分身離開而已。
而且不是一個，而是無數個，如同蝗蟲一樣，朝著四面八方離開。
向著這片恆星系擴張著屬於自己的力量。
群星略微地委屈：“可是仙墟世界才是我們的根，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與我們沒有關係。”
方鈞道：“這時候你不否認外界的精彩了？”
群星狡黠一笑：“女人說的話你也信，你也太過於天真了吧。”
方鈞：“……”
方鈞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真的前往外界看一看，看一看浩瀚無垠的宇宙，看一看黑洞之內的光景。”
群星道：“其實歸墟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無限的奇點，只有有限的太一。”
“光離不開，強大的引力也沒有超越光，物理法則有異，但仍舊是逃不出大道變化的範疇。”
方鈞道：“那你們現在追上了那些離去的元嬰？”
群星道：“哪裡追的上，他們以近乎光速的速度遠離，在時間的膨脹之下，自我才過去了幾年，但早就跑到了十數萬光年之外了。”
“我們又捨不得動用仙靈之氣做超越光速的移動，自然是不可能追上他們。”
和實粒子一樣，虛粒子也有屬於自己的熵增。
而之所以擁有道果的煉虛不消耗。
是因為煉虛時時刻刻都在逆熵。
填補了虛粒子和實粒子因時空的穿行的損耗。
再準確地說，煉虛在“現在”這個節點中，所能夠掌握的虛粒子和實粒子是恆定的。
在向“過去”和“未來”消耗這些粒子的過程，只會在“過去”和“未來”消耗。
在“現在”是無有損耗的。
故而煉虛以道果，可以透過“現在”向“過去”和“未來”輻射。
是煉虛最常用的改變歷史的方法。
但在正時序中的“現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移動，那麼其“現在”是朝著正時序墜落的，而“現在”所擁有的“虛粒子”減少了。
同理再以超光速返回穿梭時空也是如此。
“現在”朝著逆時序墜落，可現在”所擁有的“虛粒子”也減少了。
故而，如非不可行。
煉虛是不會如此做的。
損耗掉的虛粒子，可是延緩自己達到煉虛圓滿的過程。
方鈞嘆了口氣：“既然宇宙如此的廣闊，那麼為何還要為了仙靈之氣紛爭不休呢？”
“你圈一片地盤，我圈一片地盤，慢慢去攀登煉虛圓滿不行嗎？”
群星道：“天命，你又再說笑了。雖然時間對於我等而言是一片虛幻，但時間仍舊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早一點達到煉虛圓滿，突破煉虛圓滿，是完全不一樣的。”
“或許這個過程就決定了我們的生死不是嗎？”
“正如當年的五行道主、天機道主、氣運道主一樣。”
方鈞道：“可是他們殺的也不過是一些元嬰，一些化神罷了。”
“超越了煉虛的他們，說不定對於這個世間是不在意的。”
群星道：“但是你敢賭嗎？賭他人的仁慈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不！其實你根本就不會賭。”
“因為理念的衝突，你是不會站在紅雲他們這邊的。”
方鈞道：“我也未必會站在你們這邊。”
群星笑道：“即便如此，你也會選擇和我們聯手不是嗎？這無關理念，只是利益而已。”
“而且我可和山嶽有很深的仇恨，她當年抽了我的先天道德，我可是記恨了一輩子。”
“對了，你後悔嗎？”
“以這種凡人的理念去錨定自我的存在。”
方鈞道：“並沒有什麼好後悔的，而且有人跟我說，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理智統一的求道者，這個世界也跟死了沒有任何的區別。”
“就和宇宙法則一樣，冷冰冰的存在於那裡。”
群星也笑了笑：“也是，按照你的思維來說，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
“就和數學一樣，單純是知道結果沒有任何意義的。”
“只有知道過程，那才是最大的意義。”
方鈞道：“你很瞭解我？”
群星道：“這就是歷史選擇的意義。”
方鈞道：“也是。”
群星道：“其實這也是你想告訴我的，你真不想告訴我的話，我也不會知道。”
方鈞道：“難說，畢竟我之前並未是煉虛。”
說到了這裡，方鈞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告訴我，跨過了十萬年前的元嬰、化神時代。你到底是如何被山嶽抽取掉大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