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我哥送你……”
“不用不用。”寧緋全過程沒有去看紀徊一眼,像是刻意忽略了他的存在,“你哥得陪著你呢,我自己回去吧。”
紀徊有點不爽。
這女人怎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喂,他在這裡。
你前夫哥在你面前站著呢。
寧緋,你寧可斜視都不看老子是吧。
紀徊皮笑肉不笑地說,“她來這裡就是給人看笑話來的,你趕緊讓她走吧。”
“別呀。”裴真真聽到紀徊這麼說,臉上還有些愧疚,寧緋善解人意地拍拍她,“沒事。”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裴真真低下頭去,“光顧著邀請你來,沒想過你來了會承受很多非議,你不生我氣嗎?”
“不生氣。”寧緋道,“當初跟紀徊談戀愛的時候,這樣的非議我就受過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紀徊的眉心跳了跳,男人下意識去看寧緋的臉,女人白白淨淨地站在那裡,周圍流言蜚語從她耳邊掠過,這些年來,從未停息。
她低聲哄著裴真真。
“對不起,緋緋,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讓我或者我哥送你回去,彌補一下我現在心裡的愧疚吧。”
“好了好了,我坐你哥的車子回去還不行嗎?我不生氣,你別難受。”
裴真真將車鑰匙遞給裴璽,對著寧緋道,“我喊服務員先領你下去,你在車上等一會,我哥跟客人打完招呼就來。”
寧緋點頭,轉身離開。
身後,裴真真剛把鑰匙丟過去,裴璽還沒拿住呢,邊上伸過來一隻手,半空中接走了鑰匙。
裴璽說,“你什麼意思?偷我車是吧?”
紀徊把裴家的鑰匙抓在掌心,“沒你的事,邊呆去。”
裴璽:……
******
十分鐘後,寧緋坐在裴璽的車上,等來了拉開駕駛門的紀徊。
單獨相處的那個瞬間,往事如同浪潮般湧來。
寧緋下意識要下車,紀徊一看她坐在後排,摔上前排車門,直接鑽入了後排,高大的身軀就這麼壓迫到了寧緋的面前。
女人說,“怎麼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
紀徊道,“你都嫁進顧家了,他們沒給你配個司機?”
寧緋倒是坦誠,“沒有。”
紀徊冷笑一聲,“顧家是要破產了嗎?兒媳婦待遇也這麼差?那窮酸樣,司機保鏢都不給你配,你也是窩囊,不會自己爭取一下?”
寧緋說,“爭取過,沒用。”
紀徊眼睛微微眯起。
他說,“你嫁進顧家一點好處都沒撈著,未免也太沒用了。”
寧緋也說,“對。”
紀徊的手指攥緊了,“你真這麼覺得的嗎?”
寧緋說,“那你想我說什麼?”
紀徊沒說話,隔了許久,他道,“豪門不是那麼容易就給你撈到錢的。”
“這倒是。”寧緋點點頭,當初她問他借十萬塊的事情就跟巴掌似的又抽在她臉上了。
怎麼人人都能撈著,偏她撈不著呢。她想要的愛,比錢還難撈。
紀徊擰著眉毛看了寧緋好一會,去了前面開車,寧緋倒也不跑了,他愛送就送吧。
舊情人相見,竟是這般沉默窒息的畫面,寧緋轉過臉去,麻木地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夜色,心也跟著下沉。
二十分鐘後,紀徊開著車子到別墅區,寧緋一個人走下車,那麼大的別墅就沒開一盞燈,外面看去窗門緊鎖,一片漆黑。
紀徊從駕駛座伸出頭來,“顧清風不在?”
寧緋說,“不在。”
“他不回家?”
“沒有一天回過。”寧緋說,“這不是他的家,只是他的一處房子。”
“……”紀徊的心又刺又癢,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一方面覺得顧清風這樣從不回家是件好事兒,這代表著寧緋和他從未真正發生過什麼夫妻關係,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憤怒。
憤怒寧緋那麼好,有人卻對她棄如敝履,毫不憐惜。
想著想著來氣了,紀徊說,“寧緋,你在顧家混成這樣,這個豪門就非得嫁進來不可麼?”
寧緋說,“嗯。”
她怎麼能承認得這麼堂而皇之!
“你眼裡就只有錢嗎!”紀徊熄火下車,去拽寧緋的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寧緋!你當初——”那麼愛老子都是演的嗎。
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驚呼,“寧緋,你這個不守婦道的——”
話音未落,一位貴婦人衝到了門口,伸手就要來抓寧緋的頭髮,但是她的手剛伸過來,被紀徊一巴掌拍開了!
咔擦咔擦的照相機聲音響起,這貴婦人還帶了不少狗仔隊過來拍現場抓姦的證據!
一場變故,驚呆了他們幾人,寧緋抬頭,看見自己的婆婆鍾霞正怒不可遏地瞪著她,也不知道帶著狗仔在邊上蹲了多久,“這麼晚回來,果然是出去鬼混了!我就知道,早上問你事兒,你表現得如此不在乎我兒子,指定是心裡有鬼!他不回家,你就在外面養野男人?”
寧緋被鍾霞拽了一把,“我們顧家怎麼會娶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進門!家門不幸啊!我要打電話喊我兒子回來,你給我等著!”
鍾霞被氣昏了頭,打電話搖人,寧緋都來不及阻止,等到鍾霞挨個打完電話,搖了顧家人來,打算當場轟她出門去,她這才有力氣扭頭去罵那個姦夫——
“你這小白臉在哪混的,還敢推我!吃軟飯的傢伙,給我兒子清風戴綠帽,就是跟顧家作對,你等死吧你——”
說到一半,鍾霞啊的尖叫了一下,那一刻,貴婦人的氣質全無,臉上只剩下驚嚇。
倚著車,紀徊在夜色裡懶洋洋地回望寧緋的婆婆鍾霞。
“接著說啊。”
他點了根菸,扯扯嘴角,“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