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徊整個人狠狠一震。
他和戚蓉沫的聯姻,也是紀家老早和戚家定下來的,對於兩家的未來以及他們各自的人生前途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戚蓉沫的哥哥戚千鈞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照理說,他和沫兒結婚,算水到渠成。
但是現在,紀徊猶豫了。
紀徊拿著手機,眼神晦暗,“紀慨,你覺得我爭不過你是不是?”
“那我不知道了。”紀慨拿著手機笑了笑,“有些時候不想爭也得爭,你說呢紀徊。我要說我無意和你搶家產,你信嗎?”
信嗎?
紀徊這種從小缺愛偏執瘋狂自私冷漠忘恩負義敏感多疑寧願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精英敗類,能信這種鬼話嗎?
紀徊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我沒空跟你扮演兄友弟恭。”他抽著氣冷笑。
“是啊,那也都是演給那個爹看的,其實我也不想跟你假惺惺地來往。”紀慨眯起眼睛來,笑著說,“人到中年,兩個兒子,他一定也很享受吧。”
“說起來,戚蓉沫還是爸給你選的。”紀慨停頓了一下,“你早晚得娶她,也反抗不了家裡,以後寧緋那邊,你還是少來往吧。”
紀慨憑什麼管起他來了?紀徊笑得狠戾,“我和寧緋的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有啊,她現在是我的委託人,我有必要保護她。”紀慨抬頭看著天花板,點了一根菸,深吸一口氣,煙霧入肺,又被他再度緩緩吐出,他聲音低沉地說,“她當年在學生會遇見的要是我,現在就不會吃那麼多苦了。”
紀徊臉色一變,對面紀慨已經主動掛了電話!
而後,紀慨用牙齒咬著菸頭,伸出左手,從一邊扯下來一張帶著編號的信紙,右手拿著鋼筆在上面填寫了什麼內容以後,再度拿起桌上的章輕輕一敲,帶著法律效益的章就這麼落在了潔白的紙面上。
寧緋委託的不只是離婚。
還有當年,她媽媽身體的真實情況。
******
寧緋怎麼也想不到,她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會是妮妮過來送她。
她扛著包,妮妮在她身後替她拿著外套,還一臉不爽,“總算離了!”
寧緋樂了,臉色有些蒼白,脆弱又美麗,辦完手續以後,把各種單子捏在手裡,轉身來看她,“你不該高興點嗎?”
“是啊,我可高興了,你看我新做的美甲。”
妮妮一隻手夾著她的外套,另一隻手伸出來給寧緋展示她的美甲,“漂亮嗎?”
寧緋說,“漂亮。”
“你都不做美甲。”妮妮嗤笑了一聲,將手收回去,放在耳邊理了一下發絲,翻了個白眼說,“手都醜死了。”
“我手上有繭,懂不懂幹活女人的魅力?”寧緋過去調笑說,“你來的時候揹著點人啊,別讓人發現——”
“你放心,我有段時間沒更新社交app了,因為整容,都換臉了,線下他們絕對認不出來我是誰。”
“……”這妮妮是被誰帶得這麼虎啊。寧緋道,“衣服給我。”
“便宜貨。”妮妮不屑地將她的衣服遞給她,“顧清風給我買了Burberry的外套和上衣,我拿給你幾件。”
“謝謝你哦,我現在有錢了。”寧緋眨眨眼睛,“我買得起。”
妮妮說,“我也很快就要有錢了。”
寧緋說,“此話何解?”
“顧清風說要娶我。”妮妮美滋滋地仰著下巴,驕傲得像個打了勝仗的漂亮孔雀,“我很快也要有錢了,進豪門咯。”
顧清風放走寧緋,就真正迎來了只圖他錢的女人,妮妮。
寧緋對著妮妮道,“豪門沒那麼好撈錢,你看我都脫一層皮才得以拿了錢離婚,反正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妮妮看著寧緋往外走,“我還聽說顧清風過河拆橋,一點舊情不念,連夜把你炒了,讓你徹底從顧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