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概都想象不到這樣規格的晚宴里居然會出現一個如此邋遢又低素質的人,大家紛紛對著寧緋的父親避開,生怕湊近一點玷汙了自己,而正好中年男子又被紀徊踹了一腳,踉踉蹌蹌地往前幾步,差點跌在地上。
他回頭,忿忿不平地說,“哪個不長眼的踢老子?”
“滾出去。”
紀徊表情冰冷,已經擋在了寧緋面前,“這一腳是警告。”
寧緋狼狽極了,怎麼每次這樣,都是傷自己最深的男人第一時間會擋在自己面前。
寧緋聲音顫抖,“紀徊,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
“tm都這樣了,還要硬裝嗎。”紀徊咬牙切齒,“寧緋!除了我誰知道你以前的委屈?這種時候就算依賴一下我也又有什麼關係,你難不成真要認這個爹嗎!”
寧緋從出生那一刻起,沒喊過爸爸。
床上喊紀徊爸爸的次數都比喊親爸次數多。
寧緋噙著眼淚笑了一下,她說,“不認。”
“不認?老子就沒有怕過誰。”
寧緋的父親兩隻手攪在一起搓了搓,隨後往自己的手掌心裡啐了一口口水,窮兇極惡的刁民嘴臉盡顯,“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你以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
紀徊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已經寒氣逼人。
寧緋不想再成為被保護的那個,主動上前,“寧軍!你鬧夠了嗎!”
大名被人喊出來,寧軍渾濁的眼裡出現些許震驚,隨後他笑了,滿嘴都是帶著煙漬的黃牙,“果然!寧緋,你少在這裡裝不認識老子!給錢!”
寧緋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叫什麼,那是母親和她說的。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畫面。
真諷刺啊。
沒有一丁點父女重逢的喜悅和溫馨,那麼多年未見的父親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錢。
看著寧軍身上的汙穢,寧緋搖了搖頭,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有個娘們告訴我的,你管這些做什麼!”寧軍朝著寧緋的方向走,“那娘們告訴老子你掙大錢了,開公司了,怎麼,當了人上人,就不管自己的老父親了?寧緋,做人可不能像你這樣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