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她今天晚上來夜場裡打工,能正好被紀徊和裴家兄妹給遇上?
柳笙笙心裡有點慌,不過好在她向來是柔弱的形象,所以這會兒就算是驚慌,也叫人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她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去,身姿有些嬌弱地倒在了褚天佑的懷裡,“紀少,你們怎麼來了?”
紀徊的目光放在她楚楚可憐的臉蛋上許久,看得柳笙笙都有些不好意思,誰知男人面無表情地說,“誰跟你說寧緋是在ktv裡給人端盤子的?”
寧緋大學有兼職他是知道的,但是兼職是什麼他很清楚,寧緋因為讀書成績好,給別人當家教補課,好幾次那些家長送她各種禮物被她帶回家來和紀徊分享,自豪的時候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閃閃發光。
僱主都對她滿意得不得了,她什麼時候去ktv端過盤子?!
何況當時寧緋和他同居,每天夜裡都是伏在桌前備課,她晚上在不在家,紀徊一清二楚,半夜出去夜店這種場合打工怎麼能不被紀徊發現?
紀徊的這句話,問得柳笙笙心裡發毛,她有些哆哆嗦嗦地說,“我……我聽別人說的,我也不知道這是真的假的,只是想著,寧緋姐姐可以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
“是嗎?”
紀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具體是聽誰說的呢?”
柳笙笙將頭埋得更低了,於是褚天佑有些不爽地將她摟在懷裡,稍微傾斜身體,擋住了紀徊審視她的視線,“紀徊哥,你幹嘛要用這種審問犯人的態度對笙笙說話啊,就算是有人在圈子裡亂傳謠言被笙笙聽去了,她當真了,但也是好心啊,學習寧緋,是想著替我分擔。”
“寧緋做什麼她就去做的話,寧緋拿國家獎學金她怎麼不去拿?”紀徊只覺得扯淡,他冷笑了一聲,“是拿不到嗎?”
“紀徊哥,你說這話太傷人心了!”褚天佑有些不明白,“寧緋只是一個你的前女友,笙笙對她沒有敵意,甚至可能還有些把她當做榜樣學習,她又不是故意的。”
“是嗎?”
紀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寧緋沒有去ktv給人端過盤子。”
柳笙笙一聽,抖得更厲害了,“對不起紀少,是我聽信了讒言,我……我誤會了寧緋姐姐,以為她是靠這樣辛辛苦苦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路的……所以我才想著我也要這樣努力。”
紀徊眼裡的光很冷,似乎柳笙笙這副腔調並不會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他連對寧緋心軟都吝嗇,又怎麼可能對柳笙笙心軟。
紀徊冷漠地對她說,“既然你說你聽信讒言,那肯定是有人說到你面前了。不然你上哪去編這一出呢?所以你現在要麼就把說這些謠言的人名字告訴我,要麼就自己背了這口黑鍋。捨不得出賣別人的話,我就預設其實你就是一切謠言的源頭。”
柳笙笙當時就嚇得臉色大變,她怎麼敢想象紀徊是這種毫無良心的人?居然當著她的面說這樣毫無人性的話!
“我……這樣背地裡說別人不好吧?”
“那就你自己承受,是你在背後造謠寧緋在ktv裡端盤子。”紀徊頑劣地笑了笑,“指控別人,和自己承擔,你選一個呀。”
柳笙笙當時就被紀徊這幅陽謀的兇悍樣嚇出了眼淚,她流著淚說,“對不起紀少,我不該聽信別人的謠言,我不能在背後敗壞寧緋姐姐的名聲……”
“別光道歉。”紀徊說,“你看你都嚇成這樣了還是不敢說那個人的名字,看來那個人跟你是有別的利益牽扯吧?”
柳笙笙直接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就在此時,褚天佑實在是看不下去,他用力呵斥紀徊,“紀徊哥,夠了!”
紀徊扯扯嘴角,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你看你急的。”
“你!”褚天佑將柳笙笙橫抱起來,“笙笙還只是個大學生,你讓她——”
走兩步,褚天佑就看見了站在一邊表情悲傷震驚的裴真真和憤怒的裴璽。
褚天佑摟著柳笙笙的手一緊,“真真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我看你們兩個互相安慰很久了。”
裴真真嚥了咽口水,說話都有些艱澀,“怎麼……是柳笙笙她,大晚上出來夜場兼職,讓你……心疼了?”
裴璽表情陰沉,頭一次見到他這樣,紀徊都挑挑眉不再多嘴拱火。
褚天佑皺著眉頭說,“我……她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被人說這裡能掙錢,帶來這裡陪酒,我能不擔心麼?萬一讓人騙了呢。”
“你是出於什麼身份關心她呢?”
裴真真睜著一雙大眼睛,麻木地看著褚天佑,“是她的親人,學長,還是……男朋友?”
“真真,你別因為這些事情跟我斤斤計較。”褚天佑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刺痛,“我是笙笙的資助人,我們家從她讀高中開始就資助她了,她的賬戶你也不是沒查過,她家裡條件很差很差,我是因為這些才……”
褚天佑說了這個,柳笙笙的臉色也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心虛,只敢縮在他懷裡,把臉埋在他胸口,抬不起頭。
“你們家資助的每個學生你都這樣盡心盡力嗎?”裴真真涼薄地衝他笑了笑,“那你可真是大善人啊,天佑。據我所知褚家還資助了男生,你怎麼偏偏只對一個女大學生如此上心呢?”
褚天佑的心思,是個男人都能看穿,裴璽和紀徊也不例外。
柳笙笙作為被資助的物件,柔弱,單純,且乖巧好看,褚天佑對她有了想法,所以才會格外上心。
“我知道你可能會很想質問我,但是真真,我……”褚天佑很想說,褚家和裴傢什麼關係,沒必要鬧這麼僵,他就算外面真的包養了女人,早晚也還是會娶裴真真的,她何必跟柳笙笙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女人計較呢?
不過說了這些,怕是柳笙笙會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