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緩緩站起身，朝著外院方向走過去。
……
不多時，陳雲來到外院。
這會兒一群門人弟子正在忙碌著各自的事情。
“恩師。”
“祖師。”
“老爺。”
一群門人弟子看見陳雲出現，紛紛恭敬行禮問候。
陳雲雙手負在背後微微頷首，徑直走向正在與牛平天交流的牛大力。
牛平天就是九首牛魔羅王。
“在聊什麼呢？”
陳雲靠近後笑眯眯的詢問。
牛平天笑道：“我與大力正在聊妖魔界的事情。”
牛大力道：“我未曾真正在妖魔界待過，聽完牛大王訴說，方才知道如此險惡。”
陳雲自然瞭解妖魔界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那是絕對的弱肉強食，每一個能存活下來的妖魔，不管修為高低，一定有著過人之處。
他隨口道：“妖魔難成氣候，修煉玄門正宗之法，方能證得真正的大道。”
牛平天感嘆道：“是啊，大力才活了幾百年便已經修煉到地仙，想當初我在妖魔界修行了至少兩千年的時間，才堪堪抵達他如今境界，玄門正宗之法太精妙。”
陳雲笑了笑，“你自從修行我黃庭觀法門，想必距離天仙也近了。”
提及此事，牛平天顯得很高興，“預計這一兩年時間裡，我便能夠突破到天仙境了，倒是華光先生已經突破到了天仙境，令人好生羨慕。”
陳雲道：“你乃妖魔得道，雖天資優越，但無法與華光先生這種先天神明相提並論，他擁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哪怕不修行修為境界也會與日俱增，乃至有一日自然而然證得天仙。”
牛平天苦笑著搖了搖頭，“比不上，的確比不上。”
陳雲深深看了一眼牛平天，看似不經意的詢問道：“我記得你在妖魔界有好幾位本領高超的結拜兄弟，他們在妖魔界稱王稱霸，始終不是正途，待有空帶他們來見見貧道，看看能否感化他們入我道門。”
牛平天壓根沒多想，忙道：“謹遵大帝法旨，我這就去召他們前來？”
陳雲嗯了一聲，“也行，自願方可，若非自願就別召來了。”
牛平天道：“喏。”
語畢，他和陳雲、牛大力告別，化作一道黑色的虹光飛入了天際。
陳雲抬頭望了一眼牛平天消失之處，然後收回目光，朝著牛大力望去，“大力，你與我相識數十年的時間了吧？”
牛大力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想當年老師你還是中等法師時，我與你便在日月潭洞天相識，的確有數十年時光了。”
陳雲很直接的說道：“憑藉你的天資，能修行到地仙境已是不錯，若無其他的機遇，想要修行到神仙境很難，貧道雖然有一些法門，可以強行讓你證神仙，只是依舊不能與天地同壽，你可曾想過若是壽元大限來臨又該如何？”
牛大力倒是挺灑脫道：“我能擁有比常人更長的壽命，已是幸事，若是壽元大限來臨隕落，也是在所難免之事。”
陳雲不由笑了起來，“你能有如此感悟，不錯。”
牛大力嘿嘿一笑，“承蒙老師誇獎。”
陳雲道：“貧道這裡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暫時性沒有什麼危險，可要是後續處理不好的話，可能會危及到性命，並且我不會出手相救，你……還願意去做嗎？”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什麼許諾都沒有。
其實只有陳雲自己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並且若是牛大力隕落了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是的，牛大力未來一定會隕落。
這不是命運使然，而是陳雲給對方“設定”好了的一個結局。
牛大力雖然是老牛修煉得道，但是腦袋瓜不是一般的聰明，立刻從陳雲這番話裡聽出了別樣的意思。
他露出很認真的神色，回答道：“我與老師相識數十年，自然清楚老師的為人，若是讓我所做之事會危及到性命，定然有你的原因，故而，我願去做。”
“很好。”
陳雲點了點頭，朝著四周看了一眼。
他伸手一招，旁邊的柳樹立刻折下了一條枝條。
他將枝條握在掌心裡，然後噴了一口真之一炁。
霎時間，這根柳樹枝條發生劇烈變化，變成了一根巴掌大小的細小木棍。
陳雲將目光遞給牛大力，“你將此物拿著。”
牛大力接過小木棍，詢問道：“敢問老師，此乃何物？”
陳雲道：“此乃困神棍，只要未曾修煉到天仙境的元神皆為它所制。”
牛大力再問，“老師賜予我如此寶物，是想讓我去做什麼事嗎？”
陳雲嗯了一聲道：“我有一個凡間的學生叫做趙匡胤，乃是大周朝廷的將領，他如今隨同大周皇帝柴榮出征南唐，剛剛破了渦口，正在朝著清流關行軍，那清流關有南唐名將皇甫暉、姚鳳鎮守，在他們軍中還有一位羅漢存在，若是這位羅漢當真厲害，大周軍隊當中諸多異人不可敵，你便現身，用困神棍將其降服，可要是有人能夠降服那羅漢，你就不用現身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在這裡，我有一件事要與你說明白，當今天你踏出黃庭觀，以後便不再是我門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牛大力心中一凜，忙道：“吾知老師之意。”
陳雲深深看了一眼牛大力，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嘆息道：“有勞了，吾定然不會讓你白白隕落的。”
按理說，隕落對於任何一位神聖或者妖魔都極為不甘，但偏偏牛大力聽到這句話卻心花怒放，道：“能為老師排憂解難，即便讓吾隕落又何妨？我這就前往清流關。”
語畢，牛大力騰雲駕馭離開了青城山黃庭觀。
陳雲望著牛大力消失的背影，眼神變得有些寂寥。
他深知，這極有可能是自己與牛大力最後一次見面。
想要再見，恐怕是另一個紀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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