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飛蛾不免鬆了口氣,她就知道葉桀不會冒失接下賭約,心中一定有所依仗,只是不到最後一步,他也不好輕易嘗試。兩人閒談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沈清歌忽而心頭一顫,目光直視遠方。
劍痕右側某處,一縷縹緲的倩影靈動而過,仿若由光點組成,模樣並不真切,但還是一下便吸引住沈清歌的目光,從那一縷倩影中,她感受到了一股明確的吸引與呼喚,似乎劍痕深處,有什麼事物正在召喚著自己。
“那是……什麼?”
沈清歌深吸口氣,連忙朝身旁的葉桀二人提醒道。
順著沈清歌所指,葉桀也看向倩影所在的方位,不禁困惑:“你發現什麼了嗎?那裡不是我們所要前行的方向,反而會逐漸脫離劍痕範圍。”
李飛蛾也有所不解:“師尊,你在說什麼?那裡明明什麼也沒有。”
沈清歌張了張嘴,冷瞳掠過幾分驚訝,她知道葉桀和李飛蛾不會在這個時候騙自己,唯一的可能,是他們壓根看不見那道光點鑄就的倩影,唯有沈清歌自己才能看見。
“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沈清歌不再多說,貿然靠近那道倩影,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事端來,還是暫且觀望為妙。
繼續深入,倩影始終在後方駐留,與沈清歌遙遙相望,卻不發一言,而葉桀拿出歸溟劍,左看右看,忽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按理來說,法寶上面的祭煉印記,會隨著原主人的死亡而逐漸消散,這也是為何蛇眼會把偷來的寶物藏起來,就是等待著有朝一日,原主人死亡後據為己有。可我見歸溟劍上的祭煉痕跡強盛無比,哪怕與七玄鏡相比,也絲毫不弱,興許歸溟劍的原主人,也就是北塵仙子還活著。”
“什麼?”李飛蛾不禁眼前一亮,“她真的是玄女傳人嗎?要是她還活著,等我返回玄女派,一定要找派中的祖師好好問清楚,看看究竟是哪位祖師化名北塵,甚至還與玄武一戰!”
葉桀訝然失笑:“你的祖師這麼做,顯然是不想讓其他人查出身份,你這樣貿然前去詢問,只怕不會有什麼結果。”
而在兩人後方,沈清歌聽聞此訊息,眼瞳陡然收縮,回過身去,背後跟來的那道倩影,似乎也蒙上了一層別樣的陰影。
隨著眾人的深入,劍壓越來越強,葉桀渾身的骨骼,都開始發出咯吱脆響,當中還摻雜著一股難以承受的痠痛。
“看來抵達此處,就是極限了……”
葉桀深吸口氣,若是繼續向前,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化作一個血人,那時就算想後撤都晚了。
“果然,光憑我們目前的境界,根本沒辦法取走玄武之血,看來還是得從檔案中想辦法。”
說罷,葉桀後退幾步,準備依靠四值功曹的仙官權能,喚出天工文牘,嘗試配合生死簿的力量,修改歷史檔案,可沈清歌卻叫住了他:“等一下,讓我來試一下。”
葉桀一愣,但還是選擇相信她:“試試也無妨,話說回來,從剛剛開始,你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莫非是有什麼心事嗎?”
沈清歌迅速開口:“早在劍痕之外,我便感到當中有股力量在呼喚我,現在一進此地,那股呼喚愈發強烈……如果北塵仙子真的是玄女傳人的話,我相信她一定不會害我。”
葉桀瞭然,轉而將歸溟劍交給沈清歌,讓她來帶領眾人前進。
拿過歸溟劍,沈清歌側過視線,不再看向葉桀一路深入的正前方,轉而看向那道白色倩影站立的位置,並緩緩飛了過去。
葉桀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跟了上去,這一跟,就連葉桀自己也發現問題。
按理來說,這裡已經靠近劍痕深處,周圍的劍壓強的可怕,就算有歸溟劍的庇佑,想要移動一下,也要費盡全身力氣。
然而,沿著沈清歌所選的方位前行,周圍卻不存在任何阻礙,就彷彿如魚得水般,飛行時如履平地。
“這……怎麼可能?”葉桀微微一愣,沒想到沈清歌用一雙慧眼,看破了劍痕中的奧秘。
而在沈清歌的視線中,她始終都在追逐著那道白色倩影,說來也怪,明明倩影一路都在跟著她,不曾被她甩開,可當沈清歌追逐而去,倩影卻向遠方逃離,兩人間始終都保持著一段距離,不管沈清歌如何努力,距離都沒有半點縮短。
“你們聞到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李飛蛾忽而蹙眉,一股在劍壓下凝而不散的腥氣,傳入了她的鼻中。
“那股味道……是玄武之血!”
聞著那股味道,葉桀渾身血液躁動,源於萬蛇窟的靈蛇九蛻,他同樣修習過,在玄武之血的刺激之下,靈蛇九蛻幾乎要控制不住的自行運轉。
察覺到玄武之血的蹤跡,葉桀神情振奮,只要能夠取走或煉化玄武之血,他便能贏下賭約,再得一面六合寶鏡!葉桀側過頭,準備好好感謝做到這一切的沈清歌,然而沈清歌那直勾勾看向遠方的眼神,卻讓葉桀心頭一凝,她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