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心嘆氣道:“劍修悟劍,短則數日,長則數十年,鬼知道那人還要悟劍多久。”顧安難得沒有笑容,臉色陰沉。
他在擔心玄谷內的藥草。
昨日,他去了一趟外門,找丹藥堂彙報此事,結果上面讓他可以選擇暫時搬到外門城,免去今年的收成,但丹藥堂不會承擔玄谷的任何損失。
玄谷內的藥草可都是顧安的寶貝,讓他放棄,他哪裡肯?
一旦玄谷塌了,八景洞天說不定還會暴露。
不行!
必須想辦法!顧安眼神閃爍,為了生活,他可以忍氣吞聲,但為了藥草,他是可以拼一把的!
“好了,趕緊練操,然後各自修煉,再等兩日,若是那人還未離去,我們就去外門避避。”顧安開口道。
此言一出,眾弟子皆是精神一振,他們也擔心玄谷會倒塌,所以早就想出去避一避。
冬季的白日過去得很快。
夜晚漸漸降臨。
一座山頭上,一襲灰袍的左一劍打坐著,他的面前立著五把劍,劍形各有不同,就連劍刃的寬度也各不相同。
夜晚下,飛雪漫天,雪一落在他身上便迅速融化,化為一縷縷白色氣霧,這讓他整個人的氣勢看起來更加強大。
百丈之外的一座山峰上,左麟打坐在懸崖邊,周圍插著三杆大旗,旗幟飄揚著,當有劍氣掠來時,一層無形的氣罩將劍氣抵消,使得他沒有受半點兒傷害。
雖然沒有受傷,但劍氣撞擊陣法的轟鳴聲還是將左麟驚醒。
他抬眼看向自己的父親,劍眉緊鎖,他的眼中流露出羨豔之色。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為何他沒有繼承他父親的劍道悟性?感受著父親的強大劍意,左麟心馳神往。
縱然他靈根資質卓越,納氣速度遠超同齡人,可他只想成為他父親這樣的強大劍修。
倘若不是因為要悟劍,他的修為境界遠不止築基境二層。
“唉!”
左麟嘆息一聲,然後準備繼續悟劍,他就不信了,他真的不能在劍道上悟出名堂來?他剛要閉目,忽然瞧見父親起身,令他不由愣住。
結束了?左一劍站在山頂上,面朝左麟的方向,只是他的目光更高,盯著遠方一座更高的山嶽上,夜色茫茫,看不到任何人影,可他能感受到一股劍意鎖定自己。
他面前的五把寶劍開始顫鳴,如臨大敵。
對面的左麟跟著起身,高聲問道:“父親,怎麼了?您成功了嗎?”
左一劍沒有回答他,而是開口問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到來,何不現身?”
十里之外。
一襲白衣的顧安站在山頂上,他臉上戴著木質面具,面具下靈力覆蓋臉龐,避免被神識探查。
他白衣飄動,與背後的積雪融為一色。
他的右手把玩著一片樹葉,樹葉之上繚繞著絲絲劍氣。
從高處望去,他的目光能看到左一劍,也瞧見了左麟。
在散發出劍意前,他已經探查了方圓百里之地,確定沒有其他強大修士,他才來到此處山頂。
顧安不喜歡濫殺無辜,但左一劍危害到他的藥谷,必須驅逐。
“要怪就怪伱挑錯了地方。”
顧安喃喃自語,他已經在催動功法,將靈力注入樹葉之中。
與此同時。
左麟聽到父親的話,連忙轉身,可以他築基境的修為,還不足以看清到十里之外的人,更何況現在還是黑夜,漫天飛雪阻礙著他的視線。
因為看不見來者,他不由緊張起來。
左一劍感受到對方的劍意正在提升,他知道這一戰已經避不掉。
“魔道奸細?還是說……是他們的人?”
左一劍眼神閃爍,他的右手握住面前的一把寶劍,此劍細長,劍刃赤紅,隨著他一握,劍刃竟燃起烈焰,成為夜空下最明亮的存在。
他拔劍而起,劍刃在空中一劃,燎起一條火浪,橫懸夜空。
“寒天之下,竟要施展噬焰劍法,看來這幾日的悟劍令父親的劍道大漲……”左麟扭頭,看到父親手中的劍火,他面露崇拜之色。
不管來者是誰,他相信他父親是不會敗的。
“既然道友不肯言語,在下只能當道友想破壞在下悟道,那就讓這冰天雪地見證誰的劍意更強!”
左一劍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話音落下,一股沖天的劍意自他體內爆發,他所在的山峰為之劇顫,積雪崩塌而下,連帶著左麟所在的山嶽也跟著搖動。
十里之外。
“多話。”
顧安輕聲自語,聲音低得只有他能聽見,話音落下,他猛地將手中的樹葉擲出。
飛出去的彷彿不是樹葉,而是一把貫穿時空的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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