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女子。”
這話可謂十分重了,如果是以前的蘇雲衿,這會該躲起來哭了,眼下的蘇雲衿神色平靜,斂起眼底的情緒,轉身看著柳千聿。
“少將軍,你可還記得你二叔?當年柳二爺染上毒癮,輸了柳家好幾個鋪子,敗光柳二嬸的嫁妝,仍舊戒不掉,後來柳老將軍迫不得已將人扭送到鄉下,柳家現在都不敢讓人回京。
羨安如今十四了,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將來恐也守不住國公府的家業,況且不是我不幫,我的嫁妝都握在母親手裡,母親如果要拿我的嫁妝替羨安週轉,我也不能說什麼。”
柳千聿眉頭緊皺,當年二叔被送走的時候,他已經滿十歲了,怎麼可能記不得,且祖母每每提起這個庶出的二叔,總要發一頓脾氣。
賭鬼的話不能信,更不能幫,蘇雲衿好像也沒錯。
“蘇雨桐,你手上的鐲子,腰間的玉佩都是從我梳妝檯上拿的,請你把東西還我。”
蘇雲衿朝著蘇雨桐伸手,蘇雨桐小臉乍青乍紅。
“分明是你送我的。”
“我薄情寡義,又怎會送你東西?”
【哈哈哈,迴旋鏢打自己臉上了。】
【雖然炮灰不是好貨色,但是繼妹也好不到哪裡去,滿身四件首飾,一半都是炮灰的,還好意思說炮灰。】
【妹妹罵得沒錯啊,如果是女主,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
蘇雲衿不顧字幕的爭論,直接上手摘下鐲子,取了玉佩,隨即將東西遞給初霜。
初霜快速把鐲子和玉佩塞進懷裡,用手護住,一臉警惕,防著蘇雨桐來搶。
“少將軍,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蘇雲衿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眸中立即含了水汽,飛快看了柳千聿一眼,提裙離開。
“雨桐,你再不走,可就打擾少將軍和秦姑娘了。”
蘇雲衿走了兩步,回頭‘好心’提醒氣得跟鵪鶉一樣的蘇雨桐。
“蘇雲衿,我一定要告訴母親。”
蘇雨桐羞愧難當,氣哭了。
“隨你。”
蘇雲衿苦笑一聲,再沒回頭。
柳千聿心頭滑過一點異樣,他之前只在阿月的眼裡看到那樣的情緒,可是二者又有不同,阿月更加直白,而蘇雲衿竭力隱忍,不想讓他看明。
她確實挺體貼的,她看到他護著阿月,心裡肯定也不舒服,可她沒有多說,也沒有留下來打擾他們二人。
“阿月,蘇家是繼母當家,蘇雨桐的話真真假假,你不要插手蘇家的事。”
秦蓁月扯著柳千聿的袖子,望向蘇雲衿離開的方向,秀眉微微蹙起。
“阿聿,你在關心蘇姑娘嗎?”
“傻,我不想你勞心勞神,我只想你開開心心,你開心,腹中的孩子才會開心。”
【喲喲喲,傻,哈哈哈,鐵漢也柔情。】
【女主寶寶這麼可愛,男主滿心滿眼都是你,他才不會關心別人。】
秦蓁月臉一紅,羞澀靠在柳千聿的肩頭,扶著肚子,是她想多了。
書上說,她是氣運之女,蘇雲衿只是她的陪襯。
柳千聿眼底滑過一點心虛,他只是不想蘇雲衿丟了他的臉面。
眼看著十日之期越來越近,蘇雲衿悠哉遊哉,可一府之內的其他主子,愁得頭髮白了兩根。
六月二十,蘇雲衿還沒梳洗完畢,賭坊的人就上門了。
“姑娘,奴婢遠遠看了一眼,個個凶神惡煞,刀疤從脖子到眼角,手裡拿著一米長的砍刀,大公子嚇得雙腿發軟,夫人臉色發青。”
蘇雲衿從妝臺中拿出一根簪子,那是母親的及笄禮,舅母前幾日給她的。
“幫我簪上。”
“可以了,簪頭是小竹子,跟姑娘今日的衣裳很配。”
蘇雲衿看著銅鏡中的女子,嘴角輕輕扯出一點弧度,簪子是母親最喜歡的,衣裳顏色也是母親喜歡的。
她今日就穿著母親喜歡的顏色,戴著母親喜愛的簪子,把母親的嫁妝拿回來。
“拿上銀票,我們去前廳。”
許明舒看到蘇雲衿主僕,那點子不爽藏都不藏,區區兩萬兩,她還能湊不出來?
“雲衿,你的算盤落空了,母親沒讓兩萬兩困住,羨安也不會有事。”
許明舒這幾日也想明白了,魏氏那日上門,定是她們早就知曉羨安去賭坊賭錢的事,她們就等著羨安輸一筆大的,好把嫁妝拿回去。
蘇雲衿在蘇羨安身旁坐下,點頭輕笑。
“母親還是一如既往,聰明能幹。”
許明舒只當蘇雲衿在強顏歡笑,衝著黃嬤嬤點頭。
“黃嬤嬤,把銀票給他們。”
黃嬤嬤將銀票遞給為首的彪形大漢,大漢只看了一眼,凶神惡煞開口。
“不夠。”
許明舒端茶的手頓了頓。
“怎麼可能不夠,兩萬兩,我剛剛還數了一遍。”
壯漢將銀票放在長刀上,上下嘴唇輕輕一碰。
“可是他欠了四萬兩,白紙黑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