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
浮樑鎮上百姓抬著花轎,一路敲鑼打鼓,吹拉彈唱,紅紅火火地來到了湘陰縣酒樓外。
張大和妻子領了一雙兒女出來,夫妻兩個哭得撕心裂肺,那一雙兒女卻是面無表情,彷彿木偶一般,任由來人將他們領上了花轎。
眾人只道是這一雙兒女年齡尚小,懵懂無知,不知此行乃是為了祭祀廟神。
於是一行人抬起花轎,離了縣城,徑直往那浮樑廟而去。
張大與妻子目送著眾人遠去,這才止住眼淚,回想一遍陳道長交代過的事項,與酒樓中的李二和馬三打過招呼。
三人捻著符籙抄近路繞去浮樑廟,先行佈置。
那抬轎的一隊人馬吹拉彈唱,出了湘陰縣城,走山路,過木橋,接近黃昏時分才抵達浮樑鎮上。
浮樑廟中。
一尊赤發金睛,黑麵髯須的神像矗立在眾人面前。
那神像雙目怒視,手中拿黑鐵鞭,長相兇惡至極,屬於是十里八鄉父母能用來嚇唬小孩睡覺的標準。
這王惡可是真吃小孩。
抬轎的人馬把花轎抬入廟中,一隊人馬中閃出一個年長者,手持一份祈福疏文,朗聲唸誦一番,旋即就地焚化。
一眾人還敲鑼打鼓出了廟門,將房門鎖上,敬請廟神享用祭品。
夜半子時。
一陣黑風落在廟中,那神像當中走下來廟神王惡,嗅了嗅鼻子暗自思量道:“怎地今年的祭品不哭不鬧,聞著也不比往年有人氣兒?”
那王惡緩步靠近花轎,以手中鐵鞭掀開轎子門簾。
張大一雙兒女安安靜靜坐在轎子中,不哭不鬧,眼神呆滯。
王噁心想,這般安靜倒是省了許多麻煩,當即伸手抓起其中一個男孩兒,即將開始享用。
怎料身後忽然有破風聲傳來。
張大手裡抄起一根木棒,劈頭蓋臉朝著廟神打去:“你這惡神,還我兒女!”
王惡一愣,這凡人何時藏在廟中的?
他來時竟然沒能感知到。
王惡伸手抓住張大手中木棒,將他丟出去一丈開外。
那張大生得健壯,摔了一下倒也沒受傷,立即發號施令道:“老二,老三!”
廟中兩個身形解除隱身符,顯現出來,李二和馬三一人抱起一個童男童女,捻著縮地符出了廟門,張大也捻著縮地符逃走。
一時間廟裡只剩下王惡,他頓時大怒道:“哪來的符籙術士,安敢欺我!”
說罷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黑風,直接撞破了廟門,追了出去。
李二馬三一人抱著一個張大的孩子,儘管用了縮地符,依然只是逃出了五十里開外。
那王惡身形化作的黑風,眨眼便追趕上兩人。
怎料兩人半路忽然棄了張大一雙兒女不要,躲進了山林之中。
王惡見狀也不去追趕,這些個凡人跑了便跑了,只要那一對童男童女還在就行。
旋即他伸手抓起張大的兒女便要享用,怎料那一雙兒女化作兩張替身符籙消散。
王惡接連被符籙戲耍兩次,一時間怒不可遏道:“我把你個龜縮的混賬東西!可敢出來與你王惡爺爺一戰!”
陳玄解除隱身符,現出身形來,挑眉道:“你就是浮樑廟神王惡?”
先前在浮樑鎮中不好動手,恐驚擾了城中百姓,故而教張大三兄弟捻著符籙把他引到野外,在這裡方能放開手腳與這惡神鬥法一場。
王惡不由分說,掣鐵鞭來打:“吃我一鞭!”
陳玄拔劍來迎,鐺的一聲擋住那惡神手中鐵鞭,虎口傳來一陣震麻。
這惡神,好大氣力!
陳玄領教了他的氣力,不敢硬碰硬,且戰且走。
卻說那王惡乃是雙神皆修,體內陰陽二神迭加,比起一些個法力低微只修陽神的神仙,或者只修陰神的鬼仙,他的氣力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故而湘陰縣城隍懼他,十里八鄉的妖邪也懼他。
陳玄與他鬥不數合,虎口和手臂幾乎被那鐵鞭震得無法握劍,只好使個縮地法拉開身形,佯裝敗退,實則步罡踏斗,持劍接引天上雷霆。
那王惡早覷見他有所準備,只待他劍上雷光劈來之時,一鞭打在他的手腕上。
叮噹——
陳玄手中真武法劍脫手而出,雷法也未發出。
王惡大笑道:“你這道人卻是陰險,欲要佯裝敗退以雷法加持劍身,爺爺我卻不上你的當!”
陳玄捂著生疼的手腕,心中大驚,這王惡甚是厲害,竟能識破他的手段。
“受死!”
王惡手持鐵鞭劈頭蓋臉打了過來。
“玄天真武,覆護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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