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園,
陸言卿將宣紙疊好塞進信封,“陸瑜出門了嗎?”
“嗯,剛走。”
玉雯遞過熱帕子給陸言卿擦手:“縣君怎麼知道侯爺一定會出門,而不是以身體不適為由躲在府中?”
“侯爺看著溫文爾雅,再正經不過的一個人,沒想到私下竟這麼胡來!”
玉雯打了個哆嗦,一陣惡寒,
“竟是下面那個,也不知繼夫人得了訊息會是什麼樣的臉色,定會氣得臉歪嘴斜。”
陸言卿慢條斯理擦著手,紅唇勾起一抹冷笑,“且看著吧,正房有的鬧了。”
為了讓此事不被捂住,她特地挑著與宋家有仇的蒙家子弟當值的日子動手。
前兩年宋大學士為了排除異己,扣押軍隊糧草以次充好,
蒙家軍因糧草不足,在戰場上疲軟無力,傷亡慘重,蒙將軍還被扣上一個急功冒進的罪名,
這樣的仇,蒙家人不可能不報,
不過是宋家勢頭大,每次彈劾都會被壓下,最後雷聲大雨點兒小,不了了之。
昨日,她故意經旁人手送了一罈壯陽藥酒給宋廷深,又從賀錦書身邊要來一個輕功絕佳的人,從壽親王府走了一圈,將兵馬司夜巡之人全部引到宋家別院,
一切如想象中那般,陸瑜和宋廷生被堵個正著。
聽說,昨夜宋家熱鬧得很,宋家管事更是一早便去了蒙家。
宋家以為能用權勢利益堵上蒙家的嘴,可惜他們錯估了武將的血性。
他們口中的小打小鬧,在戰場上卻是屍海。
蒙家軍都是蒙老將軍一手帶出來的兵,裡面的兵將父傳子,兄傳弟,世世代代都為蒙家軍出生入死,蒙家又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惡氣。
接下來,她只要等蒙將軍在朝堂爆發,配合著在背後推波助瀾,將此事傳得人盡皆知即可。
陸瑜不是自喻高潔名士嗎?
她就偏要將他的臉皮扒下來,在地上踩!
訊息來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未到正午,吏部侍郎是賣屁股郎的流言就在街頭巷尾傳開,
說書人繪聲繪色,將昨夜情景重現,聽得在場百姓唏噓不斷。
*
虞靈一早將陸瑜送出門,又去外院看自家兒子,
青天白日,陸顯明院中婆子小廝守在院門口,
虞靈問:“大公子在做什麼。”
“公子......”小廝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公子在書房溫書,小的這就去告訴公子,夫人來看他了。”
“溫書?溫書用得著將所有下人都趕走嗎?”
當她是傻子不成?
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書房不僅僅是讀書的地方,
虞靈臉色一沉,“不許通報!都給本夫人跪旁邊去!”
丫鬟婆子跪了一排,
虞靈推開院門,眼還沒見著,就聽一陣嬌笑求饒聲從緊閉的書房內傳出,
“公子......別!太癢了!”
“乖嬌兒,別動,讓本公子好好疼疼你!”
淫言浪語聽得虞靈太陽穴直跳,
“砰!”房門被推開,
叫嚷著要在院中閉門用功,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的兒子,正摟著嬌俏丫鬟上下其手,
“娘,你怎麼來了!”
陸顯明一驚,急忙扯過衣衫將自己蓋住,
“夫人饒命!”丫鬟臉上血色盡失,攏著衣襟跪到書桌前,
“夫人饒命!不是奴婢主動勾搭公子的!”
“來人,把她拖出去!不是喜歡伺候爺們兒嗎?將她賣到窯子裡去。”
清退嚇下人,虞靈瞪著自己不成氣的兒子,“明兒!你說的讀書,就是這樣讀的?”
“你知不知道陸言卿一直想害我,你這般墮落,何時才能替母親撐腰?才能撐起整個侯府?”
虞靈不提陸言卿還好,
一提陸言卿,陸顯明頓時氣炸,恨聲道:“都怪你,你要是當初手段利落些,將那女人殺了,我現在應該在驪山書院!何至於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還有我這腿!大夫說了,即便能站起來往後也會行動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