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到了結一切的時候了,只有虞靈他們認下殺母親的罪名,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虞靈被抓被休後,侯府被陸言卿掌控,
知道舊情的奴僕們見風使舵,紛紛暗中向玉雯投誠,說出當年之事,
吳嬤嬤將當初買通的大夫供出,
彩霞也指出了幾個一同參與的人證,
另有陸瑜身邊的小廝,去詔獄走一圈後,也將一切全部抖落出來。
人證再輔以庫房中被挪走的嫁妝,幾樣加在一起,足夠虞靈他們喝一壺了。
“可是,您的身子......”
玉雯擔憂道:“狀告生父可是要先打三十板子的!您的傷口才剛落痂,怎麼受得住三十板子!”
“總有辦法的,你聽我的,你去京兆府......”
*
陸言卿頭一日便讓人將她要狀告生父繼母的訊息放了出去,
等她乘坐馬車到京兆府時,好事的百姓已經將京兆府門口的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女兒狀告生父,幾年來頭一回,
更何況當事人還是近來名聲大噪的忠勇侯府。
“咚咚咚......”京兆府的登聞鼓被敲響,
陸言卿抱著母親牌位,一身白色孝衣,長髮被銀冠高束在頭頂,露出豔麗的眉眼,
紅唇白衣墨髮,極致的濃色對比,讓不少人看呆了眼。
“難怪能惹的成王和東廠太監相爭,這幅好顏色,換誰,誰也想藏進自家後宅啊!”
“來就來,為何還抱個牌位,前面的嫂嫂幫瞧瞧,牌位上是誰的名?”
“妖妖媚媚,一看就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成王若真娶了這樣一個王妃,說不得要被戴綠帽子。”
好事的百姓擁擠在一起,口中議論紛紛:“府衙怎得還不出來人?”
府衙內,
周興滿頭大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樣一個爛攤子!”
縣君狀告侯爺,還是禮部侍郎,
“如意縣君背後有皇后,有成王,現在還多個閹人,師爺你說這板子怎麼打!”
“要真是給如意縣君打壞了,那些人還不吃了我!”
“若是不打,律法又擺在那裡,如何服眾?”
周興撓著頭,滿臉愁苦:“師爺,你鬼點子多,趕緊給出個主意。”
“嘿嘿原來大人擔心的是這個,嚇死小人了,小人還以為大人是不敢接這個案子。”
師爺鬆了口氣,眼珠子轉了轉,湊到周興身旁,訕笑:“大人,小的不才,還真有法子能幫大人排憂解難。”
“刑部那邊有兄弟二人,手中棍子跟稱一樣,說打二分力絕不打二分半!能輕輕打碎稻草,也能重重打不碎豆腐,讓他們來行刑,還不是大人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滾犢子,你以為本官不想,那也得借得來!”
瞥見師爺胸有成竹的模樣,周興目光一凝,緊盯著師爺,“說吧,揹著我又幹了什麼蠢事。”
“哪能呢!就是......如意縣君提前讓人將這兩兄弟借來了,如今人就在後衙侯著。”
師爺搓了搓手,訕訕道:“縣君說全憑大人意思,如果大人想高抬貴手,就讓小的把兩兄弟送到大人面前,如果大人剛正不阿,她也不為難大人,該受的刑她照受不誤,是死是活她認命。”
“呵!好你個師爺!”周興被氣笑了,揪著師爺耳朵罵道:“還學會點人了!你等著,等這案子結束,本大人再好好收拾你!”
罵歸罵,可師爺算是解了周興的燃眉之急,
他想做剛正不阿的清官不假,可清水如何能養活魚?
“讓那兩人準備,升堂!”
府衙門開啟,
周興掃了眼四周,衝陸言卿道,
“如意縣君可知敲響這登聞鼓意味著什麼?”
陸言卿頷首:“知曉。”
她上前一步雙膝跪地,將準備好的狀紙舉到頭頂,
“臣女陸言卿,今日替母蕭氏狀告忠勇侯陸瑜,及忠勇侯府繼夫人虞氏毒殺髮妻,謀財害命!”
“忠勇侯與外室虞氏合謀,替換侯府血脈,在湯藥中下毒,毒死正室後以身代之!”
原本因周興出現寂靜的場景,又因陸言卿的話再次被點燃,
“子女狀告父母視為不孝之舉,當受三十仗責,”
周興眸光暗了暗:“既然縣君執意要告,那就先受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