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捕快是個大老粗,跟著吳品柏辦案多年,兩家不是一般的情誼,對吳少浩那也是純當自家子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於是悄悄問道:“前些時候,你說你想金榜題名當個狀元郎,便是因著這位孟二小姐?”
吳少浩正當年少慕艾,心事藏不太住,不止他父母皆已知曉,連齊捕快此外人也從中瞧出點兒苗頭,此時被這麼一說,他未答臉先紅,低下頭默默不語。
齊捕快瞧此反應,也不必再相問,他瞬時就得到了答案,往堂屋再看一眼,回過頭來就給吳少浩潑冷水:“難,甚難。”
還不是一般的難。
吳少浩對於此事兒,他自個兒就經常潑自個兒的冷水,縱然這會兒知曉齊捕快乃是實話實說,他心裡也不免有些難受:“齊叔,我知道難。”
齊捕快看看吳少浩萎靡不振的一張稚嫩的臉龐,拍拍其肩頭道:“沒事兒,你也還小,尚未及冠呢,待你及了冠,又榜上有名,何愁娶不到美嬌娘?”
吳少浩卻是聽不進齊捕快的安慰之言:“美嬌娘雖多,如若非是我所喜,那又有何用。”
“……五年後,你也才及冠,孟二小姐也才及笄,有機會的,有機會的啊。”齊捕快終是不忍心把吳少浩的希翼戳滅得太徹底,轉了個圈還是把話給圓了回來。
“齊叔真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麼?”吳少浩對此心裡沒底。
齊捕快想說沒有機會,但看著情竇初開的上峰之子,他也有些說不出口。
吳少浩看齊捕快如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心裡立刻有了答案,垂下眼簾道:“齊叔不必為難……我知曉了。”
齊捕快聞言,無聲地又拍了拍吳少浩的肩膀。
堂屋裡,孟美景已經把孟十三讓她來做的事情做完:“……阿姐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舅舅覺得可能辦到?”
“孟大小姐真覺得今日這些流民與過去在安莫坊瓦舍鬧事的那些流民乃是同一個出處?”吳品柏不知孟十三此結論是從何得出,問孟美景又問不到答案,遂又不確定地再重複一遍。
“對啊。”孟美景覺得吳品柏是不是有些耳背了,她這都說兩遍了,舅舅還要問她第三遍,復念頭一轉,“舅舅是不是覺得辦不到?”
吳品柏沉吟道:“上回那個流民案,還是託你阿姐的福,舅舅我方能順利結案,後來不管是孟大小姐,還是陸大人,亦是我自己,其實都是想揪出其幕後主使的,只是……”
孟美景不知上回那個流民案的具體案情,這會兒不禁全神貫注地聽著,聽到關鍵處,吳品柏卻停了下來,她急道:“只是什麼?”
“只是無論我再如何追查細究,最終也沒能在結案之後得到進一步的新線索。”吳品柏緊皺眉心,“孟大小姐想讓我從這個新的有關流民鬧事的案子,與前一個流民案並起來繼續追查,追出其黑手來,這一點兒就算是你阿姐不讓你特意來說,作為京衙推官,從案情裡發現兩個案子的相似之處,我也會併案一起查的。”
“哦。”孟美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腦子在轉,她不覺又抿了一口,手裡捧著茶碗道,“那舅舅是沒有信心能追查到阿姐說的那隻在幕後操控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