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祖宗是既能武又能文!
引經據典,舌燦蓮花,方辭犀利,說得陸小國舅與陸三小姐啞口無言,且以小化大,把國丈陸大學士一併拖下水,訓了個狗血淋頭,寥寥數語,將陸大學士大半輩子的功績名望,貶得一文不值。
何為筆誅口伐?
此便是!雅間外一側的陳掌櫃一臉激動,暗忖難得鬼鬼祟祟聽一回牆角,真是沒白聽。
他年歲大了,店中之事已大多交由兒子去打理,他也就固守於店中,打發打發時間,招待客官大都有夥計,再不然還有兒媳,孫兒尚在讀書,孫女待字閨中,已無多少事情令他煩憂。
孫輩都大了,含飴弄孫的日子,已是久遠。
除非孫兒成家,再生個小曾孫,他才能再過上拿著飴糖逗小曾孫的閒樂日子。
很長一段時間,他已不曾這般心情澎湃過!雅間內的陸羅則是怔忡在原地,他回視著所言所論足以氣吞山河的孟十三,突然意識到上一回在雀仙樓較量,她對他當真口下留情了。
陸娉婷也是呆了好一會兒,才堪堪從孟十三由今日之事往她祖父仕途引火的事情中緩過勁兒來,虧她在幾息前還以為孟十三終是意識到她陸家的厲害,不敢再惹她與二叔,以讚譽祖父為無雙國士,向她叔侄倆示弱,意在抹平孟十三鞭打二叔此一事實,未料不但非是她所想這般,且將熊熊大火引向陸家之主!
她不是很懂朝政,更未關注過風向,然她生於權貴世族,乃是當朝中宮母族的陸家,身為陸家女,自小耳濡目染,她並不是一朵完完全全的小白花兒。
她隱隱約約知道,倘若今日之事被完完全全散播出去,她與二叔一頓家法是逃不掉了。
陸羅毫無陸娉婷的僥倖之心,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今日之事若無法當場善了,讓孟十三滿意,別再拿他父親開刀,那他與三侄女回府,三侄女一頓嚴懲是逃不掉的,而他自己,只怕是長兄先直接一頓往死裡揍,再是父親請家法,往他身上再添至少十條鞭痕。
“孟大小姐言重了……”
“何止言重,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陸羅剛開口想補救一二,讓今日之事平靜結束,豈知陸娉婷卻是從中打斷,搶話又罵了孟十三一句,氣得他怒斥一句:“閉嘴!”
陸娉婷先是被孟十三喝斥閉嘴,現在又被陸羅怒斥閉嘴,先是憤恨,眼下卻是委屈盡數湧上心頭,今日之行未達到目的不說,還有了後顧之憂,二叔怕她父親,懼她祖父,難道她就不怕麼!
她也怕的。
眨眼間,兩行金豆子便落了下來。
孟十三不是個愛哭的妖,更不喜以為一哭就能蓋過所有錯的凡人,看到這一幕,眉宇浮上厭煩。
陸羅到底是陸娉婷的二叔,又因著自幼與長兄最是親近,難免愛屋及烏,對嫡出的三侄女處處維護,然則此時的清楚認知更勝疼愛之心:“道歉!”
陸娉婷不可思議地看著陸羅:“二叔?”
孟十三也在今日第二次意外地看向陸羅。
陸羅不為所動:“蓉蓉,今日確是二叔之錯,不慎將盆栽砸落,險置孟大小姐於險境,孟大小姐的兩鞭子,該是二叔受的,你不得因此對孟大小姐口出惡言。此事兒與你無關,你不該插嘴,與孟大小姐道歉,便是幫二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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