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離去

上古禹皇定鼎天下，將東華劃分為九個州。

荊州，包括金湖行省在內，涵蓋的行省共有四個。

據秦老頭所說，州牧自古設立，上古之時統領一州，是一州之守護神，先賢能人異士層出不窮，四海精怪不敢來犯。

後來隨著時代更替，天地發生變化，州牧府逐漸轉為幕後，變得超然，仍然守護著各州，但已不管政治，任由群雄逐鹿。

時至今日，東華九州州牧府仍然保持著他超然的地位，為東華掌權者所敬畏，只不過如今太平盛世，州牧府淡化了痕跡，不為常人所知。

這是一個修士青黃不接的年代。

沒錯，按照秦老頭所說，上古之時的州牧府之人不是武者，是修士，也稱練氣士，擁有如神話傳說般的威能，但是發展至今早已沒落，各州州牧皆為武聖境界，所謂的武者超凡入聖之境。

木離估計了一下，自己練氣初期的時候相當於武者中的老牌武尊，比一般武尊要強，練氣中期相當於大武尊境界，現在練氣中期趨近於巔峰，憑藉著昇仙決的強大以及無垢聖人體的威能可以匹敵武聖，但若是武聖級別的州牧如同當日秦老頭一般激發龍氣出來，他也只有重傷敗退的份。

州牧令，相傳為上古之時禹皇親自打造的重寶，木離覺得這東西氣機蒼茫悠遠，絕對不止這麼簡單。

州牧令一共九塊，按理說應該九州各州牧分別持有一塊，但是如今修士沒落，各州牧幾乎都和秦老頭一樣垂垂老矣，很難找到傳人。

有個別州牧已經故去，將州牧令交由老友保管，託其代為尋找傳人。

“木離，扶我出去透透氣。”秦老頭坐在床上說道。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秦老頭身體狀況一落千丈，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天。

小不點時常揹著秦老頭暗抹眼淚，十分悲傷可憐。

木離將他扶起來，走到屋外的草地裡。

遙遙望去，天際殘陽如血，墜在山尾，很快就會落下去。

晚風輕拂，透著遲暮的氣息。

秦老頭站在草地上，望著那山下。

村莊裡傳來雞犬慵懶的鳴吠聲，有炊煙升起，在村莊的天空上繚繞。

山澗之中，龍眠江的水靜靜流淌，去往無垠的遠方……

秦老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漸漸地，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變得激動起來，伸出一隻手想要追尋什麼。

猛然間，他發出一聲吶喊，響徹山林。

“上古人皇爾何在，再佑我東華五千年啊……”

聲音透著悲涼和掙扎，隨著看不到盡頭的龍眠江江水傳向遠方。

山風在輕輕悲鳴，似在回應他的不甘和落寞。

木離閉上眼睛。

懷中荊州令在顫動，為它的前任主人發出哀鳴。

英雄遲暮，彷彿這荊州大地也在為他悲泣。

秦老頭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夜幕降臨，晚風變涼。

“扶我回去吧。”秦老頭說道。

木離沉默著扶他回去。

扶他上床，替他蓋好被子。

“木離……”他叫了一聲。

木離看著他。

“幫我照顧好小不點。”

木離點了點頭。

“我想喝水……”

木離轉身去給他倒水。

木離剛倒好一杯水，身體突然一滯，然後自己將那杯水喝下。

他走到秦老頭床邊，將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蓋住了他的臉。

“嗚嗚嗚……”

窗外，傳來小不點嗚咽的哭聲，稚嫩悲痛，聞者心酸。

秦老頭已經靜靜離開，沒有了聲息。

“我答應你的，全部都會做到。”木離站在床前說道。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只要我有那個能力，荊州就不會遭難，這是我無極天尊的承諾。”

他對著秦老頭躬身行了三次禮，這是對他的敬佩。

一個終生都在為東華百姓著想，為他們付出生命卻又默默無聞的老人……

“嗚嗚嗚……”

小不點悲泣著，離開草廬，往山裡走去。

木離出了屋子，跟在他後面。

他一路走一路哭，小小的身體走在山路上，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跌倒。

木離一言不發，沉默著跟在他後面。

“嗚嗚嗚……”

幽靜的山林裡，他悲傷的哭泣聲在迴盪，斷斷續續。

小不點一路走到山頂，站在一處懸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