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怒又笑,強硬執起她的手,貼到自己心口處,“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我找不到你,我的心就像死了,很久沒有這樣跳過了。”
聞蟬不敢置信,“你……你還在找我嗎?”
“是。”
“十四年,一直都在?”
“一直。”
眼眶酸澀,溼汪汪一大團淚,怎麼忍都忍不住,珍珠一般滾下面頰。
他怎麼會一直都在找自己啊?
自己於他,不就是一個養來取樂的奴婢,適宜做妾的玩物嗎?
現在他說找了自己十四年,她竟和人錯過了十四年。
聞蟬不想深究此事的真假,哪怕他只是隨口編了句話來哄自己,自己也甘之如飴,情願受騙。
可理智還是牽引著她,把男人推開。
“找到又能如何,錯過就是錯過了。”
當年的自己配不上他,如今將要老去,又和離帶著一個女兒的自己,更配不上他。
她試圖穿過男人身軀的圍擋,走到主位上坐下來。
卻架不住他手臂一抬,腰後再度抵上大案,動彈不得。
“誰說錯過了?”
他面色顯然陰沉幾分,“我這不是找到你了?”
“真巧,你還和離了。”
聞蟬有一瞬晃神。
迷失在他晦暗專注的眸色裡,連他越靠越近都忘了掙扎。
他的吻似有魔力,讓自己十二年蹉跎如一潭死水的心,重新蕩起漣漪,有了想要愛人的衝動。
“不行。”
這次他的吻很輕,並不深入,在間隙裡,聞蟬能噙著淚呢喃。
“不行。”
可她每拒絕一次,他就更專注地吻下一回。
用著最溫柔旖旎的法子,逼著她束手就擒。
她閉上眼,兩行清淚緩緩淌下,還是說:“不行。”
他問:“為什麼不行?”
“因為……”
因為我配不上你,聞蟬甚至沒有說出這句話的勇氣。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海晏,想起那個男人口中魂牽夢繞,卻在看見自己滿是瘡疤的身軀後,消磨盡了一切。
她好怕三公子也對自己失望。
人到了這個年紀,經歷了那麼多事端,是要有一點盼頭釣著,才能全心把日子往下過的。
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盼頭。
無需兌現,他在自己心裡就好。
“因為,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她顫聲說了個謊。
“撒謊。”也被他毫不留情揭穿,“你不喜歡,抱我作甚?”
哦,聞蟬哭昏了頭,忽然反應過來,方才雖然是他先吻自己,卻是自己先轉身抱他的。
“就當是,是成全年少時妄想,我從前沒抱過你,心中總覺遺憾;如今如願以償,也就沒什麼了。”
男人沒說話,只是靜靜垂眼睨著自己。
那眸光深而利,彷彿能破開自己胸膛,現出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