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遊了一夜的街,身上具是沾滿了塵土。
頂樓廂房中,她被人甩到榻上,衣裳都來不及脫,男人寬闊的身軀壓下,將她團進懷裡,便直接閉眼。
聞蟬起初覺得喘不上氣,再是手臂被緊緊箍著,發酸發麻。
可望見頭頂謝雲章的臉,一聲都不敢埋怨。
太累了,她也睡過去了。
再醒來,是熱水灌入口鼻。
她在水下猛地睜眼,白皙的小臂亂揮,才終於抓住什麼把自己拉起來。
唇角溢位水液,她捂胸喘得厲害。
一看,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
再一看,她手中攀附的並非旁的,而是謝雲章硬實的臂彎。
“公子……”
熱氣縈繞,她看見男人胸膛幾道紅痕,是她胡亂撲騰時抓的,水珠掛在他眉骨與下頜,又滴落她光裸的鎖骨。
這是個鴛鴦浴桶,聞蟬才反應過來。
有些深,她坐在裡頭水會漫過眼睛,要麼不斷攀附男人的身軀,要麼只能曲腿蹲在裡頭。
她剛試圖將膝彎曲起,謝雲章卻先一步反應,攥住她腿肚。
“唔!”
得到承託,口鼻終於能穩穩浮出水面。
可浴湯擠壓著胸腹,屋裡又悶又潮,叫她吐息艱澀,瀕臨窒息一般張著朱唇急喘。
羞怯屈辱都顧不上,眼角滑落無意識的淚水。
後頸卻被他輕而易舉捏攥,她被迫仰頭,對上男人目光渾濁。
“怎麼弄的?”
聞蟬差點要忘了。
她的臉毀了,右側面頰上有道結痂的疤,那疤痕已經很老很結實。
誘騙劉康“私奔”那天,聞蟬是想用剩下半支迷香弄暈他,搶了他的路引就走。
誰知他聽說謝雲章睡著,非要半道回頭,殺人“一了百了”。
迷香沒將他放倒,兩人纏鬥到一起,聞蟬最終佔了上風,但還是被人抓破臉。
未免他醒來再加害謝雲章,她乾脆將車廂推下斷崖,才放心離開。
“走的那天,被人抓的。”
出口解釋,只剩這短短几字。
眼前人目光如有實質,叫她疤痕處隱隱痛癢。
聞蟬低頭,嗆了一口水,又被頸後那隻手緊攥著,仰起頭。
她仍能感受到男人的怒火,燒了一夜,仍未平息。
此刻赤裸相對,他一雙手襲來,聞蟬還以為會發生什麼,像在馬背上那樣折磨,以助他平息怒火。
可是沒有。
她被人摸了一遍,或是說從頭到腳洗了一遍,謝雲章便率先跨出浴桶。
男人修長健壯的小腿落地,水珠順挺拔的腿骨滑落,在他所到之處濺開水漬。
簡單擦拭過後,架子上寢衣滑落,搭至他平闊的肩身。
吐息平復,那一身嬌肉嫩皮卻在眼前揮之不去。
仔細檢查過了,除去臉上一道疤,肋骨在馬背上硌出的青紫淤痕,她身上沒有其餘外傷。
甚至連日的東躲西藏,也沒見她清減多少。
也好,接下來要如何罰她,她應當都受得住。
叩叩叩——
謝雲章剛紮好衣帶,便聽屋門被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