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娘見兩人要吵崩了,連忙又上前說好話。
國公夫人偏過頭,聽著她嘰嘰喳喳也煩。
便問:“大郎呢?還沒回來?”
金姨娘往窗外一瞥,見天都黑透了,“早派人去請了,世子爺不回,竟也沒叫人傳個話。”
她這大郎素來聽話懂事,沒道理晾著家裡才對。
貴婦人也朝窗外望去,心間煩悶,忽然右眼皮狠狠一跳。
轟隆——
驚雷乍響,電光劃破夜幕。
聞蟬倏然睜眼。
身上男人還在動情地吻著他,沉香氣在兩人間勾纏,將她籠得水洩不通。
她記得從前三公子身上,是不薰香的。
像是一個美夢,被窗外雷聲驚醒了。
想起自己的主動,想到兩人正滾在織滿芍藥花的地衣上,她身軀緩緩僵硬。
“嚇到了?”
謝雲章及時察覺,低喘著退開少許,又用前額抵上她頸項。
兩隻手,捂住她熱燙的耳。
“別怕,只是打雷了。”
他伏於女子溫軟的身軀,聽著她心跳,感受她的熱意。
此刻他無比確信,他的杳杳亦是愛著自己的,回到舊日的屋舍,這滿載兩人回憶的地方,她的感情也復甦了。
今日是她主動擁上自己,吻上來,這是個好的開端。
中間那五年,就翻篇吧。
他會更用心去與主母周旋,一定要風風光光把她迎進門……前頭那個孩子是他對不住,往後,往後她會有自己的孩子……
聞蟬則躺在地上,定定望著房梁。
是,這裡一切都沒變。
可的確不是當年了。
她和謝雲章,不是當年那對清澈的小人了。
他要自己做妾,自己出逃另嫁,他還強拆自己一樁安穩的姻緣,機關算計逼得她不得不回京。
怪她。
一走進這裡就眼花耳熱,當年埋在心底,從沒對三公子說出口的喜歡,一不小心全湧了出來。
“杳杳,我們……”
“謝雲章。”
趁情濃,男人正欲像從前那般,把自己的考量打算都說出來。
卻不料,被她冷聲打斷。
“怎麼了?”
聞蟬有些後悔,可做都做了,總歸也不是第一回這樣,勸自己沒什麼好矯情的。
推開他,坐起身,她疏離道:“我累了,今晚我住這裡,你回主屋歇息吧。”
突如其來的冷漠,與方才勾著自己擁吻的模樣,可謂天差地別。
“你……”
“你走吧。”
她不看人,顧自要從地上起來。
看得謝雲章一陣窩火,摁住她肩頭,又將人壓回地上。
“不認賬了?”
他嗓音尚存幾分低啞,深黑的眼自上而下睨著她,隱隱壓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