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妗卻擺擺手,“多的是我貼補姐姐,姐姐若日後還打算認我,便別說這些見外的話。”
聞蟬摩挲著那幾欲撐破的錦囊,最終,還是點點頭。
她又去了一趟瑞福樓。
謝雲章的廂房外,還是陸英守著。
廊道里的血腥氣沒散,聞蟬攥緊手中信箋,問:“他傷得很重?”
陸英不好透露,只是搖搖頭。
聞蟬就明白了,將手中信箋遞出。
“勞煩你,幫我交給他。”
說實話,聞蟬不擔心他的傷勢,自己設的局,自己早有準備,無非就是做做樣子。
待她身影消失在客棧木階盡頭,陸英方叩一叩門。
“大人,柳娘子來過了。”
裡頭傳出一聲:“進。”
陸英推門而入,在外間站定。
“娘子有一封信,要交給大人。”
“是什麼?”
陸英這才看了一眼信箋。
“認罪書。”
……
跑完幾處地方,回家已近黃昏。
檀如意拉著弟弟問東問西,問前幾日究竟是怎麼回事,檀頌這回一句都沒鬆口。
這日是團圓節,八寶圓桌的正中央,擺著一盆憨態可掬的豆沙元宵。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夜裡竟下起小雨,烏雲遮月,沒能賞到圓月。
聞蟬適時開口:“我往姑姐夫家遞了信,就說我害了大病,夫君又事忙,姑姐要留下照看我一陣,少說待到月底再回。”
檀如意是個急性子,眼看他們夫妻通了氣,唯獨自己埋在鼓裡,差點又要嚷起來。
檀頌去看聞蟬,聞蟬就說:“你先回屋,我同姑姐說。”
檀頌心間一鬆,點點頭。
聞蟬將人領去書房,關上門,便開始顧自研墨。
若說檀如意起先還耐著三分性子,見她只管提筆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火氣又冒上來了。
“你這磨磨唧唧的,寫什麼呢!”
檀如意識字不多,入眼兩個大字卻是刺目。
休書。
“你……”她喉間一哽,“你真不打算跟阿頌過了?”
聞蟬的休書只差落款,剛要擱筆,筆桿卻被檀如意一把打落。
“那你也不能休我弟弟!任你是個能人,也須知夫為妻綱,萬沒有遭你這般羞辱的道理!”
聞蟬抿一抿唇,用鎮紙壓了休書。
才說:“這是我替夫君寫的。”
檀如意蹙眉,“什麼?”
她明明看這兩人好好的,今日在飯桌上,弟弟還給她盛元宵。
怎麼一轉眼,就要寫休書了?
休書需一式兩份,聞蟬待那新墨乾涸,取出新紙,又謄抄一遍。
“夫君遭人引誘,犯下彌天大錯,如今能救他的,只有姑姐和我了。”
家中過了一陣,表面平靜的日子。
檀頌由最初的惴惴不安,逐漸變得寬心、安逸,畢竟這半月來什麼都沒發生。
就連他的夫人,過了起初那陣奔走忙碌,連留在家中陪他的時候都多了。
這天午後她出去一趟,又是早早回來,難得說想聽他的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