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要銀錢的話,我也有,我替她給你。”
若換作旁人說這番話,謝雲章必定已經翻臉了,可王妗年紀小,又得聞蟬看中,他樂得多套些話。
“我逼她做妾,她是這樣對你說的?”
王妗不敢應這一聲,聞蟬也有為他說好話,“那倒不是,只是聞姐姐那樣的人,怎會甘心屈居人下。”
就是如今嫁給姐夫,家中大小事宜,連帶姐夫的仕途,都是她在打理。
“當初便是你負了她,如今美妾在側,還硬來糾纏,你好生沒臉。”
謝雲章促了促眼,眸底暗光幽微。
“我,負了她?”
“對啊!”
“我如何負她?”
“你若真心與她好,當初明媒正娶將人抬進門,何來如今這些事!”
謝雲章聽了這句,好一陣沒出聲。
王妗還當自己惹惱了他,可觀他面色,似乎也並非惱怒的模樣。
“你怎麼不說話?”
男人這才緩聲開口:“如此說來,她心中愛著我,想做我的妻不得,方離了我。”
“你是這個意思。”
王妗一時大驚,連她都不知曉聞蟬有這個心思,方才猛吣一通,如何被他聽出來這些的?
“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姐姐才沒這樣說!”
王妗自覺失言,連嘆幾聲“罷了罷了”。
轉身前不忘交代:“今日我多言了,我姐姐倒是沒說你什麼,你若不滿,都衝我來便是。”
說完,提著裙裾跑了。
謝雲章在樹下出神,耳邊迴盪著王妗那句,“當初明媒正娶將人抬進門,何來如今這些事”。
這些年他難免會想,杳杳為何要離了自己。
是從來都不喜歡他,還是遇上了什麼難處。
若是後者,恐怕她自己會說。
所以,謝雲章害怕是前者,重逢之後也從未提及。
可在王妗口中,他聽見了新的希望。
“妗兒同你說什麼了?”
馬車內,聞蟬已取下帷帽,面上急切難掩。
“她年紀小,才十五歲,慣來是最疼我的;今日她又不知是我,難免說話魯莽,你……公子別同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謝雲章的確不至於,只是忽然想到,聞蟬離開那年,要比王妗還小一歲。
眼前這張臉較之記憶中,瘦了些,卻更顯風情。
“當初為何要走?”
冷不丁的一問,叫聞蟬霎時熄了火。
“當初你不願為妾,實則想做我的妻,是嗎?”
“不是!”
聞蟬矢口否認,卻遲遲沒有後文解釋,下意識低眉逃避。
謝雲章的手便探到她腦後,迫使她仰頭,“那看著我的眼睛,杳杳,到底為什麼。”
他不敢面對聞蟬的無情,可若她也有心,不妨攤開來講,就像年少時那樣。
聞蟬心頭狂風暴雨,絕不敢承認對謝雲章的情誼。
如今她百般推拒,謝雲章尚且胡作非為,若被她知曉自己也曾有情,恐怕事態會一發不可收拾。
“公子以為,我孤身從上京跑到瓊州,行路的盤纏,過關的路引,都從何處而來?”
謝雲章起初擔心她便是因此,在國公府尚且豐衣足食,可出了門她什麼都沒有,又要如何自立。
聞蟬便告訴他:“是國公夫人,她怕你我相伴多年,我為妾,會鬧出寵妾滅妻的醜事,故而替我打點好一切,打發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