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每回見面,她都有心擺姑姐的款兒,生怕一家都被欺了去。
檀頌則每回都笑她:“姐姐何必疑神疑鬼,我敬夫人三分,夫人必定還我七分,她為這個家,從來都是盡心竭力,不曾有假的。”
檀如意卻不以為然:“這女人一旦見過世面啊,難免就東挑西揀,容易生出異心,不比那些久居深閨的安分。”
不等檀頌替人說好話,婦人便話鋒一轉:“我想著,你合該納個妾室,溫柔小意的放在身邊,也叫她多為你上心幾分……”
“不成!”說起納妾,檀頌是萬萬不肯應,“我有夫人一個便夠了,若這家裡再多一個人,怕是反汙了我們夫妻情分。”
檀如意似是等著這句,又道:“你不肯納妾,那子嗣之事,總該提上日程了吧。”
這弟媳再厲害,也畢竟是個女人,只要有了孩子,不怕拴不住她的心。
思及此,檀如意左右張望,雖是在屋內,卻也放低聲量:“你悄悄對我講,你二人,可是房事不協?”
檀頌一下從繡墩上彈起來。
“阿姐你,你問這做什麼……”
檀如意磕了下嘴皮,又拉著弟弟坐下。
姐弟倆差著七歲,檀如意容貌肖父,方面闊臉;倒是檀頌像母親,生得很有幾分秀氣。
“好端端的,阿姐怎會窺探你們夫妻私事?只是你瞧,咱們前後腳成的婚,安哥兒如今都能下地跑了,你這媳婦還是沒動靜。”
“今年正月裡我也找大夫給你們瞧過,都說身體康健,沒道理懷不上。”
“因而阿姐今日也臊著臉皮,且問問你,你們夫妻,多久行一次房?”
檀頌被問得不敢抬頭,支支吾吾半晌,方道:“近來都忙,怕是……有三個月了吧。”
“什麼?三個月?”
檀如意簡直不敢置信,檀頌不過二十一,正是龍精虎盛的年紀。
再看聞蟬,又年輕,又是千里挑一的好相貌,放出去交際,都怕遭人惦記的美人。
這少年夫妻,同床共枕著,竟三個月沒行那事了?
“是你不想,還是她不願?”
“這……”這又說來話長。
檀頌與聞蟬有約定,等聞蟬年滿二十再考慮孩子的事。
故而剛成婚那一陣,聞蟬隔三差五便要飲避子湯,卻不知與那湯裡哪味藥材不對付,一劑湯藥落肚,便要泛酸作嘔,昏沉上兩三天。
久而久之,兩人便在那床笫之事上,都淡了。
檀頌有時也想,可再想到夫人飲湯受苦,也只能生生忍下,或尋個紓解的法子。
若非檀如意問起,他都有些習慣了,每日同床而眠,頗為安生。
“阿姐,我們只是太忙了,等我們安定一些,自然會上心要孩子的。”
檀如意卻不這樣想。
至多再過一兩日,她便要回夫家去了,臨走之前,可不得為弟弟改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