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是該突破了。”方逸微微頷首,開口道。“這凝丹之地還需有勞師叔出面,聯絡門中真人.”
“洞府倒也不難。
不過門中上品凝丹洞府碧光五元府被蕭硯佔據,你只能退而求其次”
張恆一知曉方逸底細,早已凝丹,倒也不必籌謀唯一的上等洞府。
他自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遞給方逸。
“這是中品凝丹靈地,玄空赤丹靈府的法禁御令。
你持這令牌,自行閉關即可。”
略作斟酌,張恆一鄭重囑託道。“方師侄,閻有臺與我亦是老相識,他絕非等閒之輩。
你切莫大意.”
“謝過恆一師叔襄助。”方逸稽首一禮,將張恆一之語記在心中。
結丹境界的三階中品天機師,他豈會大意。
“嗯。”
張恆一微微頷首,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作為祖師堂一脈之主,扶持、幫扶、提醒.能做之事都已然做了。
之後就看方逸能否壓下蕭硯、閻有臺。
‘可惜,我之修為不比廣勝師尊,未曾踏入大真人之位。
方師侄以一敵二,能自保已然不易,勝算著實不大。’
青色遁光中,張恆一併未太過看好方逸,只望他保住部分靈物,不耽誤修為精進。
大殿之中,只餘下寥寥數人,氣氛沉悶。
方逸五指一抓,將兩個儲物袋攝入手中,大袖揮舞,一道靈光捲起一摞五光十色的靈石,落在楊舉雨手中。
“一萬下品靈石,有勞楊師弟費心,不但收集的靈物十成有餘。
且銅紋鐵、花紋石、槐心木這數件靈物品質上乘。”
“掌門師兄滿意就好。”楊舉雨得了誇讚,只覺神魂酥麻,飄飄欲仙。
卻是被下了暗示,種下的法禁自行激發,神魂中流轉著暢快之意。
他心中亦是有些驚愕。
本以為收集八成靈物已是極限,未曾想麾下兩最成器的弟子,明爭暗鬥,將收集靈物硬生生捲到十成。
‘看來燕蓮與移年潛力不小,此番回去再放些餌料,讓二人爭鬥再猛烈些。
方不枉費我一番培養,好為方逸主子辦事.’
楊舉雨收起靈石,見方逸並未多言,頗為識趣的拱手施禮。
“掌教師兄,師弟先行退去了”
大殿之中,燭火跳動,只餘下四人,一時有些空曠。
李衡眸中激動,欣喜道:“師尊,神魂傷勢已然痊癒,可閉關凝丹了?”
“嗯。”方逸並未否認。
以玄陽山如今局勢,可不是一位築基修士,能夠落子。
“賀喜師尊!”李衡與範德燁齊齊一拜。
五極峰這一脈,有無結丹真人作為底蘊,差距可稱作天差地別。
三階妖王與結丹真人同階,但在玄陽山人族勢力中,終有隔閡。
梁渠隱隱擔憂,方逸非是首次衝擊結丹大境,而是凝丹失敗一次。
此次閉關突破,凝丹洞府降了一等。
玄空赤丹靈府比之碧光五元府,無論是陣法等階,風水加持、亦或是靈脈底蘊,都有不小差距。
再次凝丹的把握,方逸有幾分把握?
他心中幽幽嘆息。
‘即使有張恆一看重,修士凝丹還需靠自身底蘊,數甲子修行積累。
若非姒景明與天機峰勾連,威脅過大,我何必這般急於落子’
心中雖不看好,梁渠並無朝三暮四,另尋他路之思。
首鼠兩端,無論方逸是否凝丹成功與否,都逃不得好。
他面色青紅交加,半晌後,從貼身衣帶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枚褐色寶珠。
“方掌門凝丹在即,梁某有一枚避劫之寶,名為玄空化雷寶珠,可借與掌門一用。”
“謝過樑師弟,待我出關之後,就將寶珠奉還”
方逸接過寶珠,神識掃過,感受著玄空化雷寶珠寶禁,與一道精血印記合二為一。
“梁師弟好機緣,有這等避雷法寶傍身。”
“避雷法寶難得,但比不得修為重要。
若是可交換,梁某願意此交換方師兄可凝丹的修為”
梁渠心中羨慕,都到了結丹關口,方逸有張恆一襄助,凝丹洞府準備齊全。
他卻還在爭奪養靈坡,以期盼門中扶持。
手中的玄空化雷寶珠耗費心血祭煉,本源已與他法力合二為一,結丹真人也無法強奪。
即使如此。
也是看重方逸在溯渡山,診治同門,名聲極佳,才願意外借。
方逸將玄空化雷寶珠收起,與梁渠攀談一二,就送他離去。
五極峰腳下,松柏迎客,箬竹與臘梅成林。
方逸大袖一揮,祭起一杆陣旗,法禁如霧靄般蔓延,須臾間,雲山霧繞,五極峰被大陣包裹。
他目光一轉,落在小弟子範德燁之上。
“德燁,為師閉關凝丹,你好生修行。
待為師出關,按如今進度,你可改易修行。
今日之後,我五極峰一脈與閻有臺再無轉圜餘地,你可有把握,將周潛徹底壓制?”
範德燁感受腰間墜著的青銅八卦盤,心中清明,思緒清晰。
享受了五極峰好處,亦要付出代價。
雖不知閻有臺為何忽然上門,絲毫結丹真人氣度也無。
但他清楚,決不能退!
他眸中毅然。“師尊放心,弟子定竭盡全力鎮壓周潛。”
“好生修行,有閻有臺扶持,周潛修為精進必然極快.”
方逸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李衡之上,袖中滑落一枚篆刻青蓮搖曳之景的法令。
“衡兒,你去藏經閣將羽兒、昭兒召回。
之後前去碧浪峰、飛鶴潭、雲峰池等地拜訪。
這都是祖師堂一脈的假丹真人,可親近一二。”
“是,弟子領命。”李衡接過令牌,面色凝重。
閻有臺本就是結丹真人,再有天機峰底蘊襄助,不拉上祖師堂一脈修士,之後行事必然處處受制。
方逸一步踏出,並未停留,化作一道遁光朝玄空赤丹靈府而去。
天機峰。
贗霞客腳踏祥雲,疾風吹拂下法袍獵獵,長髮亂舞。
“嗯?”
“贗師弟,閻某久候多時了”
一柄竹骨油紙傘展開,墨色道韻流轉,須臾間演化黑白法域,將二人包裹在內。
“閻真人?”
贗霞客渾身肌肉緊繃,法力如濤濤大河般,在奇經八脈中運轉,一面法寶級的古遁在袖中蓄勢待發。
作為天機峰老人,他最為知曉閻有臺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的性子。
方才以天缺法旨制止閻有臺,如今來教訓於他,在正常不過。
“呵。”閻有臺似笑非笑,望著贗霞客,在其左袖稍作停頓。
“贗師弟,何必這般緊張,閻某還會對你動手不成?”
“閻師兄誤會了,贗某無有此意”話雖如此,贗霞客下意識後退半步,一縷縷靈光自法袍上升起。
一百多年了,閻有臺再客氣,他既往所見,亦不是假。
閻有臺輕笑一聲,任由贗霞客不斷後退,對蓄勢待發的寶盾,視若無睹。
“贗霞客,閻某隻問一句,你前去五極峰,天缺師祖可有其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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