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君是一個信人。
李為舟第二天醒來出門時,就看見庭院裡捆著一個人,就那樣撂在鋪了一層雪的地上。
看來昨晚上下雪了,也不知有沒有把這鳥人給凍死。
冰涼的晨風吹拂,李為舟搓了搓手,縮著肩頭走了過去,用腳踹了踹,樂道:“喲,還喘氣兒呢……咦?”
他有些意外了,地上這位居然是個女人!剛這人縮頭縮腦的,都沒看清。
“她是天刀門主的女兒,錢思蓉。在晉州府名聲不小……你還真猜對了,應該是為她小情郎來報仇的。”
身後傳來楚夢君晨起後帶著一絲絲慵懶的聲音。
“小情郎?”
李為舟驚訝道:“這是天刀門主的女兒?看著年紀不小了啊。怪不得……也是,那條老狗把徒弟教的跟神經病一樣,見人就殺,生出這樣一個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閨女也是有可能的。”
“……”
楚夢君好笑道:“我以為你會憐香惜玉!”
李為舟更好笑:“她也算玉?況且她還是來殺我的!”說罷,可能還有些生氣,往趴在地上裝死的女人肚子上踹了一腳,將她踹的面朝上翻了過來,露出一張本該還不錯,但此刻滿是暴戾猙獰的臉,很醜。
李為舟不怕,若不是他有幾分本事,真落在這個惡婦手中,此刻恐怕連條死狗都不如。
楚夢君卻眨了眨眼,臉色凝重起來。
她本以為李為舟會拿錢思蓉跟天刀門主談判,或者化解恩怨,一笑泯恩仇。
卻沒想到……
盯著李為舟看了稍許,楚夢君記得她昨天晚上跟此人提過,天刀門主可能已經邁入上三關的門檻了,至少一隻腳邁了進去,
這樣的人,她已經明說了,她擋不住。
楚夢君也沒有為一個連朋友都談不上的男人送死的準備……
李為舟大概也看出了楚夢君的心思,拱手道:“這段時日有勞夢君姑娘了,這趟鏢到此為止。接下來,就不麻煩姑娘了。”
楚夢君聞言有些混亂,她已經完全看不懂李為舟了。
這麼有底氣,還用她來保護這麼些天?
真想留下來看個究竟,不過也只是想想,她真不敢多留。
因為她擋不住天刀門主錢錦堂的天刀。
又是她自己出了城,錢錦堂殺她,天南王府也不會找什麼後賬。
而且她背後的勢力,並不比天刀門背後的晉王府高貴。
念及此,楚夢君看了李為舟一眼後,轉身就走,多一句話都沒說。
太猖狂了,自尋死路。
“你死定了!不止你,你們李家,都會不得好死!”
等楚夢君離開後,或許是看出被忌憚,錢思蓉又恢復了些神采,聲音尖銳刺耳的咒罵道,李為舟還是頭一回被一個女人用這樣仇恨的目光看著。
真的挺嚇人的,她卻不知這種表現會換來什麼……
他試圖講點道理:“喂,講講理好不好?你男人和我無冤無仇,就因為我買了他們家的一處山谷,還是他大哥高價賣我的,他就要殺人……我們無緣無故的得罪誰了,就該被欺負?”
可惜,女人仇恨起來沒有絲毫理智可言,因為傅天壽的死讓她被仇恨迷住了眼,只是一味的咒罵。
李為舟只能放棄,不顧錢思蓉的掙扎,將她拖到藤椅上放起,然後撬開她的嘴,滴了幾滴散唑輪……
嗯,就是效果比安定強一百倍的安眠藥。
果然,很快錢思蓉就消停了。
得虧李為舟不是色中惡魔,不然接下來夠寫好幾個番了……
李為舟現在也算是破二武夫了,拳腳功夫雖然幾近為零,可力氣不小,抱著藤椅把錢思蓉放在塢堡大門外。
又回去拿了一個方桌,擺在藤椅邊,還講究的,鋪了一層雅淡的桌布。
桌布上留一張紙,上書曰:十二時辰後令嬡大安。人無恙,恩怨兩清,莫糾纏。若同意,則留紙為證,否則可毀之。
最後一次機會。
可能發現木桌不大穩,李為舟就蹲下去搗鼓了一陣,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塢堡,還關上了塢堡大門。
不知是不是不放心,又開啟大門,一路小跑上前,摸了摸錢思蓉的額頭,隨後放心的重新進去了,也是一步三回頭的。
傅家莊門前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幾隻麻雀飛落,隨後飛走,大概也搞不懂為什麼這麼冷的天有人在外面睡覺。
過了一個時辰後,終於有動靜了。
一個揹負長刀的老者帶著同樣揹負大刀的兩個中年人,後面還有兩個年輕人,騎馬趕來。
遠遠看到塢堡大門口的情形,一行人都打馬加快了速度。
年輕人最沉不住氣,急吼吼的就叫開了:“他們好大的狗膽!欺人太甚!”
中年人同樣受不得這等羞辱,要是個男人倒也好說,可錢思蓉是天刀門的公主,是他們最小的妹妹,也是最寵的妹妹!此刻如同母豬一樣被人五花大綁的捆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形象全無,簡直是奇恥大辱!早先錢家還想過把此女嫁入晉王府,哪怕當個側妃也行啊,可惜人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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