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表情愈發莊重,口氣也神聖起來,很端莊的點頭道:“不錯!”李為舟納罕道:“齊鎮坤那個胖子怎麼跟我說,元劍山每一代只有一個弟子下山行走?回頭我問問他,莫非胖子都愛吹牛皮?”
老頭兒氣息都垮了,賠笑道:“齊少主那是掌門弟子,當然言出法隨……不過我們少東家也是元劍山子弟,外門子弟。因為我們東家的祖父,是元劍山長老!!”
塌下去的腰又挺直了!李為舟似笑非笑道:“不是不給你們少東家面子,只是我和齊鎮坤見面都是他來找我。要是知道我巴巴的去見一個外門子弟,怕他面子上掛不住。這樣吧,之前我就是在醉香樓見的齊鎮坤,今兒我也在那等著。你們少東家和齊鎮坤一個等級,這個面子,夠不夠大?”
鄭掌櫃臉色跟吃了屎一樣難看,又不是江湖小白,怎麼能看不出李為舟扯虎皮當大旗?齊鎮坤都跟他說過了,認識一位妙人,是看上了一種食材香料,還吩咐他也找找,哪就成了專門上門拜訪這位了……
可問題是就算如此,為了元劍山的臉面,他也得往下嚥啊!不然外門待遇還真要超過掌門元出弟子?都不想再多看李為舟了,老頭兒抱拳擋在眼前,悶聲道:“好,我這就去告訴我們少東家!”
……
馮碧梧看著大喇喇上了二樓坐下,點名要聽曲看舞的某人,微微蹙眉。
要不是執鐵司隸的牌子和莫名其妙消失的天刀門一家,她都有動手打屁股的衝動。
李為舟見她不動彈,眉尖輕輕一揚,道:“我約了元劍山的人談些事,這裡不方便麼?不方便就算了,我去綺夢閣。”
要不是用東宮的大旗,平衡一下元劍山和盛隆錢莊,他其實並不大想來此。
又不是不給銀子!事實上,這娘們兒來了後,醉香樓的生意可以說一落千丈,就因為馮碧梧雖風韻極佳,可眼神裡卻總是春寒料峭……
馮碧梧嘆息一聲,想她這位江湖上多少門派敬畏的碧梧君,以心狠手辣出名,沒想到在這麼座小城裡遇到如此奇葩,她給身邊丫頭微微頷首,這丫頭也比較嚴肅,問道:“公子請哪位姑娘來舞?”
李為舟呵呵道:“當然是跳的最好的。”
丫頭抿了抿嘴,前去叫人。
這會兒還沒到中午飯點,青樓多是通宵達旦的狂歡,好像深夜的時候人心更容易恣意放縱,也就更捨得花錢,或者炫耀一些白天不會說出口的事。
就算最近醉香樓的生意不好,可大部分人的作息依舊沒有改變。
所以此刻大部分清倌人都在睡覺休息。
李為舟和馮碧梧也沒什麼好說的,也就看在齊二孃的面上,公事公辦。
而且眼前這位碧梧君好像就有點這種仇男的苗頭,所以儘管美豔逼人,李為舟卻沒什麼玩笑的心思。
一陣沉默後,馮碧梧臉上多少有些無語。
對面這年輕人,人小鬼大的坐在那,也不看她,也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冷哼一聲,恐嚇道:“不要得意忘形!八王八宗與國同戚,傳承了幾百年,連朝廷都不敢小瞧。你這點東西,能和他們比?天刀門錢錦堂死的不明不白,晉王府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估計快要來人了。”
李為舟不在意道:“他們要敢把一個御刑司執鐵司隸怎麼樣,我給他們磕頭都行。”
丫鬟帶著舞娘、琴師走來。
舞娘叫婉婉,一臉哀怨,和李為舟也認識,要還是齊二孃當老鴇,這會兒肯定埋怨玩笑起來,但馮碧梧在這,她們都不敢。
果然,馮碧梧連看她們一眼都沒看,對李為舟鄙夷道:“你真以為執鐵司隸多了不起?以晉王府之尊,請動一位執銀司隸主持公道是難事?請動一位執銅司隸,更是輕而易舉。你那塊牌子在青州城裡可以耀武揚威,對八王八宗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李為舟就事論事道:“算得了算不了,我也沒耀武揚威。至於他們會不會把我怎樣……不會吧,你真不知道我們家老四的師父是何許人也?還有,四郎和齊王府的義安郡主,關係好的不得了。上次回來,都見過父母了……這些你們是不知道,還是不在意?”
馮碧梧面色嚴肅起來,她還真不知道義安郡主這一節。
齊王府,是八王中唯一一位常年駐於神都的年老宗王,也是天下諸王之首!
哪怕因為年歲已高,早已不過問朝政多年,只在京中齊王府裡靜養,可憑他宗室第一賢王的身份,誰敢輕慢?
所以就算李為舟只是扯虎皮虛打一個義安郡主的招牌,其他人明面上也不敢亂來。
八王第一的齊王府,威嚴不容褻瀆!可是,看著一臉風輕雲淡又難掩得意的李為舟,馮碧梧被生生氣笑道:“哼!也就是在這邊陲鄉野之地,無甚權貴大族,要是在神都試試。你是李為舟,不是李長寧。”
李為舟真得意了,道:“我又沒毛病,跑去神都招惹別人做什麼?再說,就算在這,也是別人先來招惹我的。我雖得意,卻未曾忘形過。”
說罷對著琴師微微揚了揚下巴:“奏樂,起舞。”
絲竹之聲便悠然而起,婉婉姑娘隨之翩翩起舞……
李為舟目露欣賞,心中卻在計較:還是要儘快變強才是,自身強大,再拉扯一下虎皮,那是為了減少麻煩,悠閒生活。可自身不強,只是一味的扯虎皮,那叫外強而中幹,不成器。
不過還好,他也不是全靠別人,還是有自己的底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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