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懿作為當朝大將軍之女,身份貴重。
便是對上齊王府義安郡主,也不曾落半點下風。
其本身武道天賦驚人,除了家學淵源外,亦加入御刑司,參悟皇家武庫中的武功絕學。
總之,當得起天之驕女四個字。
可是,素來清冷的她,在身前那道身影面前,卻也是畢恭畢敬。
甚至若仔細觀察,還能看得出她身上的清冷姿態,多少有些在模仿前面那道青色的身影……
司徒晴月轉過身來,神色自然從容。
相比之下,張婉懿的清冷就多少有些用力過度的意思了……
“你見過長寧那位堂兄,說說看,他是什麼樣的人。”
司徒晴月踱步至主座上坐下後,隨口問道。
她拿起那半塊金錠,再次打量了番後,又隨手放下,竟是笑了笑,雖唇角揚起的弧度極淺,然這一瞬間,卻似初雪初融。
張婉懿雖為女子,這一刻也有些許失神。
她面色仍有些慘白,昨日她與東胡王子呼衍軍的搏殺,若非出現驚天變故,理應是她輸的。
縱然她最後差點一劍刺殺抱雕痛哭的呼衍軍,可依舊受傷不輕。
至於那隻金雕……張婉懿忽然想起和李為舟那最後一瞥的對視……
直到被聞司徒晴月拿眼看來,張婉懿才回過神來忙欠身道:“大人,阿寧的三哥……是一個很會生活,也很照顧阿寧的人。”
頓了頓,她撿了幾樣她認為有趣的事,告訴了司徒晴月。
還夾帶了點私活,把李為舟和晉王府之間的恩怨說了遍。
司徒晴月不置可否,又要過張婉懿的隨身佩劍,看著劍鞘上篆刻的玉女劍三個字,又是淺淺一笑。
有趣。
不過抽出半截寶劍,屈指輕輕一彈後,眉尖還是微微一揚。
這種材質的神兵利器,連她也沒見過。
將寶劍還回,又看了眼几案上偽造的黃金,心裡便已然有數。
太陽之下,哪有那麼多新鮮事。
但她還有一點好奇,問道:“他和楚王府可有過矛盾?提起過楚王府麼?”
晉王府好理解,上清宮、天南王府都可理解,可楚王府八竿子打不著吧?張婉懿確實不清楚,但她記起一事來:“阿寧回神都前,三哥……李為舟曾埋怨過楚王府不成器,既享高位名利,卻又擺出清靜無為的姿態,才讓大人和阿寧師徒二人如此操勞,實在虛偽。”
司徒晴月多看了張婉懿一眼,道:“你對此人,看法不錯?”
張婉懿迎著司徒晴月的目光點點頭道:“三哥對阿寧很好,對我和阿芷也很關照。他是一個好兄長。”
司徒晴月微微頷首,輕聲道:“呼衍軍的金雕被燒時,你正在擂臺上跟他比武。你看到這個李為舟了麼?”
張婉懿聞言,也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
當時幾乎必敗無疑,實力差距太大,舉目茫然間,看到了李為舟瞥來的眼神,沒一會兒就發生了奇事……
在司徒晴月這樣的人面前,任何遮掩都是自作聰明。
司徒晴月微微頷首道:“看來那隻金雕,也是他設計殺死的。義安也說過,他們李家最是團結護短。那你可聽說,他和東胡人有來往?”
所有的事差不多都能閉環了,只差這一環。
不然,很難說清那麼多人參、不死草去了何處。
張婉懿同樣冰雪聰明,自然聽得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她立刻緊張起來,道:“大人,就我所知,除了此次來往馬市大集,李為舟從未離開過青州府。”又壓低聲音道:“大人,當年李為舟的父母是為了去給阿寧尋找名師,才於路途中遭遇厄難,雙雙去世的。因為此事,阿寧多年來心有愧疚……很在意這位堂兄。”
司徒晴月沉吟稍許道:“也罷,此間事了,我走一趟青州府。些許藥草只是頑劣小事,但若勾結東胡,坑殺大乾武聖,則罪無可恕。”頓了頓又微微一笑,道:“也未必是東胡,那些裝神弄鬼的薩滿,可做不出這些寶物來。”
難道,是元劍山?那一處宗門,底蘊可不淺呢。
若果真是元劍山的話,只要交出那些寶物,並說清楚如何造假的,倒可放他一馬。
不僅如此,還能收入御刑司重用。
因為自古而今,好像還沒人能做到這一步。
歪才也是才。
正思索間,忽地,司徒晴月目光微凝,身形就消失在堂前。
張婉懿大吃一驚,好在到底家世不凡,見識不俗,自身又已是破五關高手,很快回過神,趕緊轉身往外跑去。
剛走出堂門,就見司徒晴月正站在月臺上,看著別院大門方向。
順眼看去,張婉懿面色大變,驚呼一聲:“阿寧!!”
……
李為舟終究還是小瞧了這世上的人精,他要是知道有二三聰明絕頂的女人,僅僅憑藉他送出去的一些前所未有的小玩意兒,就能把事情猜到個七七八八,那他肯定會更謹慎一些。
不過,也無所謂了。
如果是沒有惡意的人求知太甚,也不是不能透露一些神異之術,比如:五鬼搬運術?咳。
不信?你拿出一個寶物來,給你變沒了試試?
他也不知怎麼會的,反正就是會了。
若是心懷敵意者,也可以帶她去找找仙緣……
如今他武德充沛,真惹怒了他,破九都得死!……
李家老宅。
飯桌旁,酒足飯飽後,內眷帶著孩子先去休息,只有喜妹不肯離開哥哥,坐在旁邊。
李為舟回來,就沒人能管她了……
李德隆有些不大高興的問道:“你就這樣一個人跑回來了?也不怕危險?”
大哥李長平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怎麼看自家三弟的,呵呵笑著說公道話:“爹,惡人遇到三郎才叫危險。”
李長安哈哈笑道:“大哥這話說的在理。”李為舟不介意,問道:“這幾天,青州城有什麼事發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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