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時都有些依依不捨了,直到李為舟保證,將來一年後一定會去青狐部做客才算作罷。
不過最後,還是塞給了他一支五百年的參王,和一盒百年份的人參,以作臨別之禮。
即便在東胡,五百年的參王也是極品中的極品,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
以王帳的驕傲,又怎會收禮而不回呢……
李為舟當然知道,這是他姐姐拓跋圖雅準備的,也就沒有過多推辭。
……
“姐姐!”
等送別李為舟後,拓跋雲回到帳內,就看到拓跋圖雅在把玩他的獅子,登時緊張起來,幾步上前堆起笑臉想要收回。
不過等拓跋圖雅瞥他一眼後,就立刻老實了。
拓跋圖雅將熱水均勻澆下,獅子再次變成金黃色後,她問弟弟道:“你這麼喜歡這個漢人麼?”
拓跋雲抿嘴點頭道:“我覺得他不是一般人。”
拓跋圖雅笑了笑,道:“一般人,又怎會有如此神物。”頓了頓語氣稍稍不善道:“所以,你就打算把我賣給他?”
拓跋雲眼睛一亮,聽出來了……然後跳腳叫屈道:“姐姐,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可以到我們部族來!有一個漢人幫我們採買糧食,可能會更方便些。姐姐,李為舟也是自幼失去了阿爺、阿家,不過他們是兄妹,我們是姐弟。而且,他這個哥哥當的,也沒有姐姐好!我是想讓他來跟姐姐多學習學習,別讓喜妹受委屈!”還拍著胸口信誓旦旦道:“我姐姐就從來沒讓我受過委屈!”
這心口不一,拓跋圖雅都氣笑了,道:“你沒看錯人,這個人的確不一般。所以,除非有一日你成為草原共主,併成為天下共主,他才能像你說的那樣,為你做事。”
說罷,根本不懼獅子擺件滾燙的表面,拿起一隻來細細端詳了眼後,揣入袖兜中起身離去。
潔白的玉足踩在華美的地毯上,卻連最表面的絨毛都未踩彎,如凌空虛度一般步步生蓮,回了西面隔間。
拓跋雲見之,滿目敬仰崇拜!
他姐姐之所以能在遍地虎豹豺狼的東胡,保護他這個幼弟穩坐青狐王帳,這,便是底氣!雖然拿走了一個他心愛的獅子……可他根本不生氣!
真的,一點點都不生氣!
擦了把眼淚,拓跋雲把剩下一隻獅子死死藏好。
而王帳角落一個從未開口的老婦看到這一幕,也欣慰的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眼西面白虎堂,目露羨慕。
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小撮人,天資高絕到讓人絕望。
所謂的龍門難躍,對這樣的人來說,如同笑話。
若李為舟在此,他就很能理解這樣的人了,因為他知道很多類似這樣的人。
譬如十九歲的薛定諤、十九歲的高斯、二十歲的波爾,還有二十來歲的狄拉克,等等。
其實都是一類鳥人,而這些人他根本都懶得搭理……
……
天色已暮,風雪又來。
明天就要開始漢胡大比了,也不知道老四請回來執金司隸坐鎮沒有。
不過這些都不是自己能干預的事,李為舟拿出化妝盒,開始化妝。
用粉底把臉上塗白,描眉,戴美瞳,畫眼線,上腮紅……一系列的騷操作後,戴上高帽遮掩了下,悄然出門。
等經過幾個拐角無人處,李為舟又悄然換上了晉王府公公們穿的長衫。
對了,還有往褲襠裡噴了門第託洛薩聖血香水。
說是香水,卻能糅合出濃郁又尖銳、帶有尿騷味的膏藥氣息……
蘭花指翹起,嘿,誰敢說他不是一位正宗的公公?
斂了斂騷氣,李為舟拿出之前從那五個晉王府太監身上搜刮出來的腰牌放在袖兜裡,隨時準備應變。
街道上,有不少人揹著大包小包的走街串巷,四處走動,大都是晉王府的人。
李為舟悄然混跡其中,黑燈瞎火又是風雪呼嘯中,毫不顯眼……
這片馬市大集的營地上,匯聚了天下無數高門大宗的高手,但也因為如此,大街上根本沒什麼人巡查。
正印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待走到石臺東側一家門樓上刻著一隻青狐的門樓前站定,身後多了一個大大的粗布袋,裡面是一大箱預先準備好的銀錠,以及一箱上品相石斛。
門簾忽地開啟一條,從裡面縫伸出一隻手來,李為舟交出一塊刻有晉字的腰牌,稍後,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胡人露面了,很客氣的將他迎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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