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斬前緣,清冷世子紅眼求垂愛

第157章 食髓知味,軟肋。

“其實我很喜歡射箭。”

顧懷寧知道。

莊靜又道,“顧妹妹,我真的很羨慕你。”

明明去年兩人還都在書院,如今都定親了,未來卻完全不同。

她真的很羨慕,好友能在定親後還能找到自己所好,努力刻苦學習鑽營。

而她,則被困在宅中,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學著如何做好一個宗婦。

“姐姐羨慕我什麼?”顧懷寧問。

“羨慕你,還能做自己喜歡且想做的事。”莊靜。

顧懷寧想了想,“姐姐婚後,也不是完全不能接觸弓箭呀。”

說到這,她又笑起來。

“我的未來二嫂,她想日後開個學堂,專門教授一些娃娃學醫。姐姐若是喜歡弓箭,也可以教娃娃們射箭呀。”

莊靜聞言,連忙擺手。

“就我那點技術,怎能勝任。”

顧懷寧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開始好好努力不就好了。你看我四哥,不也是去衍北了嗎?”

莊靜看著她,一時竟不知所言。

其實很多事,缺的不僅是開始的勇氣,還有面對失敗的勇氣。

她沉默了一瞬,這才抬眼問顧懷寧,“妹妹當真覺得我可以嗎?”

小姑娘用一種誇張卻肯定的語氣道,“莊姐姐,你是我們女學子射箭成績最好的人耶。若你願意,你一定可以成為京中最有實力的女夫子。”

莊靜被她逗笑,心下卻不禁多了許多想法。

想了解的事已得知,她陪著顧懷寧一起找了會書,這才分別。

顧懷寧帶了一堆書籍回了宮。

晚間,德妃將她叫到了跟前。

“沈斂想見你。”

這麼多天過去,他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

顧懷寧有些驚訝。

德妃這意思,分明是希望她去。

“這段時間他的傷勢反覆,我姐姐她也逐漸失去了耐心。再拖下去,我怕她惹怒陛下。”德妃也發愁。

畢竟是兩姐妹,她也不希望對方觸怒龍顏。

之前她也關心過沈斂病情,可太醫們都說不出個準信。

有些事確實玄得很。

沈斂傷無法解釋,主子們若有什麼想法,他們只能將顧懷寧推出去。

誰讓每次小姑娘來後,沈斂的傷都能好轉呢。

德妃輕嘆口氣。

“你去吧。”

顧懷寧沉默了半晌,才應聲而去。

沈斂躺在床上,太醫如今見到她,便自行迴避離屋。

他碰巧醒著,見她前來,眸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些。

顧懷寧覺得他此刻有些不一樣。

卻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裡不同。

兩人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

一時間,屋內格外沉默。

沈斂細細看著她的眉眼,較之前世這時候,她似乎是沒什麼不同。

只是前世那會兩人才成親不久,她看著他還是滿心的愛意,也會很主動靠近他,想要觸碰和親密。

他的記性一向很好,關於顧懷寧的事,在他腦中也一直很清晰。

這個時間,大抵是剛圓房不久。

他也才剛搬去書房住了幾日。

沈斂說自己忙,小姑娘便不敢打攪他,乖乖獨守空房幾日。

直到時間有些久了,一日晚間小姑娘才不好意思前來,扭捏問他何時回房。

她低著頭,雙頰有些紅。

沈斂問她何事,小姑娘憋了半天,才極小聲道:“我有點想你……”

他沉默著,一時沒有回答。

顧懷寧等了半天,才有些失落抬了抬頭,小聲道。

“如果夫君你很忙的話,那不回去也不要緊。”

雖然她已努力遮掩,但小臉卻是垮的,落寞明明都在臉上。

沈斂有些心軟,便起了身,打算陪她一同回去。

顧懷寧很開心,一雙眉眼瞬間亮起,喜悅寫滿了她的眼睛。

她開心地撲上來,一把抱住了他了他勁瘦的腰身。

小姑娘香香軟軟,貼上來的瞬間,叫他下意識想起了圓房那夜,他在她身上嗅到的香氣。

有些事。

食髓知味。

沒體會過時覺得自己這方面一向沒什麼需求。

試過一次後,他到底清楚自己大概是沒做聖人的資質了。

沈斂皺了皺眉,而後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我還有事。”

他改了決定。

人沒有必要一直挑戰自己的軟肋。

反正屆時難受的還是他自己。

顧懷寧怔了怔,從落寞到驚喜,再從驚喜到失望。

……

“世子找我何事?”

耳邊小姑娘平靜悅耳的聲音響起,讓沈斂回過神。

他看向她那雙瀲灩好看的眼睛,裡頭愛意消散,只剩了平靜。

沈斂突然覺得心痛,而後又覺得慶幸。

好在。

他終於見到她了。

沈斂虛弱咳了幾聲,緩緩開口。

“我聽太醫說,兩度我病情好轉,皆是因為你來過。”

顧懷寧沉默。

所以,他這就是想試試?

“那我現在來過了。”

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沈斂看著她,立刻聽出她要走的意思。

他沉默一瞬,這才看著她道,“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事。”

顧懷寧怔了怔,下意識便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記起了一些事。

那是哪些?

只是她也只能強裝鎮定,平靜開口:“都過去了。”

沈斂又是虛弱咳了幾聲。

怎麼會過了呢。

若是能過去,此刻他們兩個也不會重生了。

他很清楚自己不會放手。

就算再死幾遍,他都不可能放開她。

只是如今,他確實覺得慶幸。

生母沒被挾制,顧家也還沒出事。

“顧懷寧。”他突然輕聲喚了一句她的名字。

小姑娘已經做好了不管對方再說什麼,都堅定拒絕的準備。

可沈斂卻露出了一抹極淺極淺的笑意。

只看著她輕輕讚許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顧懷寧怔住。

一時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他在說什麼?

沈斂看著她,虛弱解釋,“醫術。”

他還太虛弱,沒太多的體力。

如果不是她刻苦學習,即便他也重生一次,也來不及阻止皇帝被設計中風。

前世的一切計劃便是那時候被打斷的。

哪怕後來鎮國公府查出原因,也已然無力迴天了。

這一次。

幸好有她在。

顧懷寧垂了垂眸,突然沒由來心頭有些酸澀。

酸澀的原因有很多。

或許也是因為前世他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

可最重要的,大概還是因為只有對方知道,自己這麼努力是因為什麼。

只有聖上安好,才能護住顧家。

這股危機感像塊大石懸在她心頭,哪怕護住皇帝,也沒有真正落下來。

可此刻,因著他的話,她卻陡然間覺得放鬆了些許。

皇帝是他的生父。

沈斂的立場和她是一致的。

有他在,她的壓力自然不會那麼大。

顧懷寧消化了一會情緒,再抬眼時,沈斂已然睡著。

他的眉眼依舊如從前英俊,只是因為病弱,便少了那股冷靜的強勢,讓他瞧著更好相處些。

顧懷寧想了想如今的情形。

沈斂確實該快些康復的。

待他恢復,才能想辦法除了七皇子兩兄弟。

在她看來,對聖上下手之人,還是賢妃母子的嫌疑最大。

她從屋中出去,回主殿時,這才得知皇帝已經來了。

他坐在德妃身旁,臉上還帶著笑意。

顯然心情不錯。

顧懷寧下意識有些緊張,忙著要去檢查殿中之物時,被皇帝叫了過去。

“別忙了。”

陳太醫前些日子又將太和宮內細細查了一遍,眼下應當無礙了。

“十一送了信回京。有一封給你的。”皇帝指了指桌子。

顧懷寧順著對方所指望向一望,這才發現桌上有個信封,很是厚厚一沓,也不知多少頁紙。

皇帝確實愉悅。

景銘出京,其實還有另一項不為人知的任務。

皇帝看中了他的畫畫能力。

他要對方沿著京城出行,一路向西,儘可能繪出一副大衍地圖。

畫畫和繪製地圖的難度完全不同。

皇帝也並不要求對方一定要做到。

不過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誰知兒子竟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景銘的卓越天賦,在寄回的地圖中得到體現。

這叫皇帝龍心大悅。

既然有這能力,那他日大衍蕩平鄰國的機會,不就更大了?

顧懷寧愣了愣,而後立刻聽見周遭傳來的笑聲,飛快紅了臉。

景銘這是做什麼呢?

為什麼她的信如此厚厚一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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