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斬前緣,清冷世子紅眼求垂愛

第169章 可以把我休了。

心疼嗎?

沈斂等到回覆,便直接累倒下了。

幾天沒閤眼是苦肉計,也不全是苦肉計。

至少,能當名正言順的贅婿,誰會想當外邊那個。

一直緊提的心倏然松下,疲憊感也瞬間襲來。

他倒得很放心。

因為在他身邊的是她。

顧懷寧被沈斂嚇了一跳。

起初也以為對方是在演戲,可當她檢查過他的情況後,便知他是真的累倒了。

待命人將他抬進屋躺好後,常氏才將女兒叫到外面。

“如今這般,應當不會再生變了吧?”

她看著女兒,明顯是在徵求顧懷寧的同意。

入贅這事,沈斂這個當事人非常積極,又有皇帝開口,已然沒什麼再更改的可能。

當常氏還是不太放心。

畢竟之前女兒和十一皇子都定親了,最後又解除了婚約……

顧懷寧顯然還有些猶豫。

可眼下外頭大概都已經全傳開了,要是再反悔,恐怕沈斂當真會被人嘲笑一輩子。

入贅和賜婚顯然不同。

她和景銘解除婚約,至少兩人是平等的,且皇帝還替她找了理由。

沈斂這可是入贅。

若是到入贅這程度還被人退了,那當真就是整個鎮國公府的極大羞辱了。

雖然。

如今這樣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顧懷寧尚且還糾結著,聖上便以最快的速度將結果昭告天下了。

徹底將招贅定死,不允許再起半點波瀾。

嚴氏稍微晚了一步,那時還在趕往顧家的路上。

待人到顧府時,宣旨的內監剛從顧府坐著馬車緩緩離開。

她眼看著對方離開,只得質問常氏。

“這是怎麼回事!”

她咬著牙,整張臉幾乎有些扭曲。

親不親生另說,沈斂可一直是她的驕傲。

雖說這孩子今年讓她生了不少氣,可她還是將對方當兒子的。

她的兒子,怎麼能入贅!

常氏一開始還有點尷尬,但很快就變成了幸災樂禍。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今早世子自己出現的。據說是好幾天沒閤眼,日夜兼程趕回來的。”

“夫人您消消氣,孩子大了自個兒主意比較大。這話您之前不是常掛在嘴邊嗎?”

嚴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對方這分明就是在擠兌她!

“他現在人在哪兒!?”

“剛累倒了,眼下還休息著呢。”常氏嘆氣,也是有些心疼的。

嚴氏咬著牙,所有的氣全都憋在心頭,半句話都說出來。

常氏看了看對方,發現半年多不見,嚴氏其實老了許多,也瘦了許多。

這大半年,嚴氏操了很多心。

雖然沈斂在邊關不斷有好訊息傳來,可在戰場上畢竟有風險。

二來晏歸一直在牢中,除了沈覃回來過一次親自向陛下求情待她去見了一面後,便再也沒見過了。

兩父子在天牢相遇的場景並不和睦。

沈覃是愧疚的,可晏歸敵視的態度相當劇烈。

言辭間幾乎沒有半點關係轉圜的餘地。

晏歸是不滿嚴氏竟然還幫著沈斂,可對這位將自己換走的生父,卻是滿心的仇恨。

這種仇恨幾乎無法彌合,是怎麼都沒辦法抵消的。

為了保護外甥,竟將親生兒子送走。

這對從小吃盡了苦頭長大的晏歸而言,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當年的孩子,被換了兩次。

沈覃將兒子送到旁支,因著沈斂身份敏感,他也沒辦法解釋親子的身份。只能稱這是自己的私生子,讓旁支給個身份先將孩子護住。

對方將晏歸帶回去,卻解釋不了孩子的由來。

他家夫人最擅偽裝,表面上溫溫柔柔接受了孩子,心下卻恨得很,只以為這是丈夫外室生的孩子。

在孩子到家後三日,旁支因公事離京了一個月。

恰在這時,夫人乳母的孫子出生。

她幾乎沒有多想,便將兩個孩子掉了包。

剛出的孩子長相變化太大,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旁支回來時,孩子已經變了樣。只是瞧著白白胖胖,顯然妻子在上心照顧的。

自此,沈覃留在旁支那的親生子,便成了沈樾。

而晏歸,因為被主母憎惡,私下吃了許多許多苦。

被虐待的孩子通常很早熟,對情緒也極其敏銳。

他能感覺得出來,父母和祖母對他的態度是厭惡的。

他從不明白,明明他們非常疼愛老爺的孩子,卻這般厭惡虐待他。

他從小便被逼著幹許多活,直到一次父親醉酒,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不是他們的孩子。

他其實是老爺的孩子。

晏歸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日自己是多麼的開心。

老爺對小少爺很好,不時便會帶回許多許多的好東西。

那些好東西,是夫人看見了都要眼紅的程度。

可老爺卻眼也不眨地送去少爺屋裡。

那日下了雪,才四五歲的晏歸,才笨拙地替爹孃洗完衣服。

他的雙手生了凍瘡,又疼又癢。

得知身世那一刻,他深深覺得自己被老天爺眷顧了。

他想找老爺,將真相告訴對方。

可他又想,老爺大概不會相信他,還會以為他是愛撒謊的壞孩子。

他必須要再等等,再等個好時機。

晏歸一等,便是三年。

他長大了些,雖然還是個小孩,卻已是精力體力最旺盛的年紀。

他已經可以瘋跑,讓大人們都追不上他。可表面上,他還保持著唯唯諾諾的樣子。

直到那一天,他遠遠看見了沈覃同沈樾待在一起。

那是沈家如今的當家人。

這幾年,對方來過好幾次。

晏歸曾遠遠偷偷打量過他,覺得這位當家人和生父一點都不一樣。

生父冬天會裹著厚厚的襖子,外頭還得披著皮毛大氅,脖子縮在柔軟暖和的襖子中,手中隨時得抱著暖爐。

而這位當家人穿得卻不多。

一件簡單的冬服,便能顯得他高大魁梧。

晏歸曾經悄悄羨慕過對方。

想著自己若是也這般強壯英武,那假爹孃和祖母肯定就不敢這麼虐待自己了。

他想找到能證明自己的方子,直到那日沈覃過來,他想設計對付沈樾時,聽見了對方的夢話。

沈樾在夢中,問沈覃何時將他接回鎮國公府。

他一直斷斷續續地問,為何對方要為了別人,將他留在這裡。

他說不想要老爺當父親。

年幼的沈樾說了許多許多。

晏歸怔怔站在床邊,那一刻突然覺得困惑又荒誕。

他的父親原來不是老爺。

而是那位瞧著就魁梧的鎮國公。

可對方卻又不要他,為了別人將他送到這裡。

早慧的晏歸愣了許久,直到被人發現他莫名出現在少爺房裡。

危機感讓夫人決定除掉他。

她原本是希望這孩子痛苦長大,一輩子受奴役。

如今卻又覺得有風險,應該快些斬草除根。

那一日,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抗,便被人灌下了昏睡的藥,被人丟在了外頭。

寒冬臘月,他貪玩累了在外面凍死了很正常。

晏歸被凍了奄奄一息,直到被晏家撿了回去。

可被晏家撿走也不意味著就是好運降臨。

長相出挑的,會被培養成孌童。有些會被達官顯貴要走,有些則長大了之後成為南公館裡那些小倌。

晏歸吃過太多的苦。

他知道,唯有讓自己出色到超過所有人,才讓改變自己的命運。

而他所遭遇這一切,全怪沈覃。

晏歸恨他。

沒有這股恨意,他不可能在晏家活下來。

……

沈斂睡了一天一夜。

中途的時候,他其實醒過。

嚴氏將他帶回了鎮國公府,他看見了熟悉的臥房,而後繼續閤眼而眠。

一來,身體仍舊疲乏。

二來,他要拖到入贅之事落定。

一日時間,夠讓入贅一事成為定局了。

相信這麼多時間,也夠生父哄好德妃了。

顧家越發忙碌起來。

顧懷寧卻沒有太大的參與感,且也覺得分外不真實。

她同沈斂。

如何還能再走到一起?

池巧雲回書院了。

林蘇去了醫館。

常氏在忙著大婚之事,就連映書都在做著各種準備。

顧懷寧靜不下心。

就連最能讓她專注下來的醫書,這次也不再奇效。

她留在家中,感覺自己同整個顧家喜慶的氛圍甚是格格不入。

直到沈斂把小橘白送來。

“我們大婚,是不是該給小傢伙編件衣服慶祝慶祝?”

顧懷寧瞪著他,半晌沒說話。

有什麼可慶祝的。

她半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慶祝。

但小橘白開始撒歡。

自從德妃出事,它就又被送回鎮國公府了。

嚴氏折騰了好幾次都沒將它除了,自暴自棄也隨它去了。

況且沈斂還在府上發了話,不準任何人再動它。

小傢伙得了免死金牌,這幾個月也在府上被好生伺候著,養得肥嚕嚕。

它在顧懷寧周圍跑了一會,這才不緊不慢蹭過來。

貓的記性不太好。

但小橘白除外。

不過聞了一小會兒,它便認出了她,開始在她腿邊左繞右繞,然後一翻身子開始扭。

顧懷寧的臉只繃了一會便破功了,然後蹲下身開始擼貓。

小橘白被摸得呼嚕嚕的聲音震天響。

一人一貓,極其和諧。

沈斂一直站在她身邊沒走開。

等顧懷寧抱著貓站起來的時候,才伸手護了護。

她這身體,已經不記得跌過幾次了。

顧懷寧也是覺得腿要麻了,才慢慢站起來的。

看見他伸出的手臂,她抬頭看了沈斂一眼,便轉身走。

都這麼多次了。

她怎麼也該吸取教訓,不會再站不穩了。

沈斂跟在她身後。

待走了一會,才再次詢問:“要給小傢伙編衣服嗎?”

顧懷寧回頭瞪了他一眼,“我看它可喜歡舔毛了,穿什麼衣服。”

“那就還是脖圈吧。”沈斂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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