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寧的眼神依舊平靜而溫和。
若眼下的障礙是七皇子所設,她自然願意想辦法解決。
可如今出言阻礙之人是聖上,那是她壓根無法撼動的存在。
“表哥你冷靜點。”莊靜雖也難受但比對方冷靜。
“你也得為家族多考慮考慮,還在東宮的太子妃。你不能為一己私慾,讓所有人包括顧妹妹都為難。”
言越卻難以理解。
“你們為什麼就非要覺得那是聖上的特意敲打?為什麼非要因為一句戲言便放棄。”
這點他著實難以接受。
難道聖上就不能真的只是隨意道了句玩笑話,其中並無深意。
莊靜知道或許有這種可能,但言家不能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賭。
更何況當今聖上並非隨意之人。
“表哥!你為何這般自欺欺人呢。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般執著。”
莊靜皺著眉,“而且你同顧妹妹也沒有多深的感情。”
說罷,她轉過身勸顧懷寧,“顧妹妹,你先回去吧。我再同我表哥說說。”
顧懷寧看了眼言越,想了想還是沒再留下。
有些話由她去說,還是太傷人了些。
回到課堂時,眾人瞧她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剛剛言越來過,得知她不在便找出去了。
這會眾人肯定都在猜兩人究竟如何了,但結果想必不會太好。
待又過了一會,莊靜才從外頭進來。
一整天下來,課堂內氣氛沉沉。
顧懷寧回府後沒說書院之事,倒是晚膳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晉王沉著臉,親自提溜著孫子過來了。
“這臭小子!若不是鎮國公府傳來訊息,我竟不知他竟在宮裡闖下那般大禍!”
他其實也不願來,但礙於壓力,權衡後做出了抉擇。
顧家兩夫妻還不知女兒同晉王孫的矛盾,見對方如此大陣仗,滿臉不解。
“你這混賬,自己說吧!”
晉王踢了孫子一腳,氣呼呼在椅子上坐下。
他並非如此講理之人,否則孫子也不會被他寵得那般頑劣不堪。
還是因為事情太過嚴重,顧家又寵女兒,所以他才演足了戲。
景信低著頭,蔫頭耷腦解釋前因後果。
“是我認錯人,誤以為五姑娘是那日在醉香樓救走四公子的小公子。”
他只是這麼一說,常氏便已經臉色一凝。
什麼救走老四?
只一瞬,她便立刻明白了過來。
原來那日女兒竟是在青樓在將老四救出來的?
兩夫妻的臉色頃刻間便徹底陰鬱至極,顯然是想到了同一處。
晉王只以為兩夫妻是生宮中之氣,於是又重重踹了孫子一腳。
“待會給我好好同五姑娘道歉!”
他都沒好意思說,鎮國公府還說孫子對顧家千金動手了,幸好沈斂趕到及時。
若是不然。
眼下顧崇該直接殺到晉王府了。
景信捱了好幾腳,但也覺得爺爺有些過頭了。
他不也沒把那顧懷寧怎麼樣嘛。
顧崇沉著臉重重冷哼了一聲,回頭便吩咐下人,“把小姐請出來!”
既然是欺負了他家女兒,那自然是要給女兒好好出氣的。
景信站著,到底也有些後悔自己過於衝動。
顧懷寧見到爹孃這不悅神情時,便立刻就覺得不妙了。
若只是為了昨日之事,應當不會這種神情才是。
“寧寧,你過來。”顧崇溫和叫了聲女兒,然後殺氣騰騰看向景信。
“他除了將你誤認以外,還有沒有做出什麼失禮之事!”
常氏聞言心底一咯噔,立刻想起那極淺淡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