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斂這是已經查出那女子身份了?
他是如何打算的?
顧懷寧一顆心跳得飛快,站了好一會兒,才緩步從林中出來。
她不能讓沈斂發覺,她已經見到人了。
小院裡只有沈斂在,並沒有小貓的蹤影。
見她出現,他只看了她一眼,便繼續俯首瞧手中書信。
顧懷寧失了興致。
是以沒多少耐心。
只在外頭等了一會,便淡聲開了口,“世子當日所答應之事,可有眉目了?”
沈斂聽出了她聲音中的冷淡。
遂抬起頭,沉默一瞬道:“五姑娘可否換了請求。”
顧懷寧沉著眼看了他一會,沒做聲。
那女子明明剛剛就從他小院出去,他竟也選擇隱瞞?
她始終不願相信,前世有意要她命的沈斂。
哪怕此刻也一樣。
但眼下她倒確定一事了。
於前世他而言,那個女子肯定也比她重要。
沈斂確實心有猶豫。
但眼下不是時候。
“若是……”他出聲,正要再開口時,卻被她打斷了。
“好。世子已經反悔過一次,希望下次我再有新要求時,世子務必辦到。”
顧懷寧不想浪費時間和機會。
沈斂要護的,無非事關魏家。
雖然她還是不清楚那女子是誰,但她至少知道前世自己究竟是死在誰手裡了。
外頭天寒,她又在林中等了許久,這會已經全身發寒。
沈斂已經見過幾次她畏寒的模樣,眼下見她無意識輕輕跺著腳,便知她這會定然不適。
“你今日如何過來的。”他突然問。
顧懷寧立刻有所警覺。
對方這是懷疑她已經撞見那女子了?
顧懷寧明亮的眸光閃了閃,黑白分明的眸子顯得更加坦誠。
“馬車。”她一頓,又道,“半途再從林中步行至此處。”
她沒在道上,自然就沒撞見那紅衣女子。
沈斂的目光掃過鞋邊的泥痕,而後沉默抬眼看著她幾瞬。
“喝杯茶再走。”他冷淡說著,已然起身,沒給她拒絕的餘地。
顧懷寧自然沒興趣同他待在一處,可才要拒絕,沈斂已經走至她身邊。
“大夫和太醫交代你不得受寒。”
兩次她來月事他都碰巧在場,知道她這方面問題有些嚴重。
顧懷寧下意識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到底沒再拒絕。
沈斂去外頭重新燒水,她便去了裡頭。
下意識避開同對方處在一個空間。
這是排斥一個人的生理反應。
她並非有意同對方避開,而是本能驅使。
沈斂沉眸,他自然也察覺出她今日的態度格外冷淡。
雖說那日在醉香樓時也冷淡,但同今日是不同的。
水燒開,重新沏茶。
顧懷寧嫌棄慢,“直接給我熱水便可。”
她倒不是非要喝她的茶。
沈斂看向她,小姑娘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同他對視,顯得特別坦然和若無其事。
可實際上,手上的小動作卻洩露了她此刻的不耐煩。
她已經很是不耐同他在一處。
沈斂的眸光深了深,手上動作未停,腦中卻已然重新回顧今日之事。
熱意從杯身傳遞至手心,顧懷寧也覺得整個人舒服了一些。
可惜熱水無法入喉,她只能捧著杯子輕吹。
沈斂的視線落在她小心翼翼的臉上,停頓了數秒才移開打量起別處。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小橘白同她有些像。
可若要說哪裡像,又實在無法舉例而出。
那只是種感覺。
但這讓他不禁想起上次自己做的那個夢。
穿著囍服的顧懷寧滿眼皆是歡喜,分明不是前幾次夢中那卑微又無助的模樣。
正在這時,沈斂忽然抬眸,“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