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小巧的紅荔枝,以及那粉白的桃花,給有些冷清的書房增添了一抹喜色。
那是她給小傢伙編的脖圈。
顧懷寧取下桃花脖圈,興致勃勃給小橘白戴起來。
沈斂不知何時停下了手中的公務,視線落在跟前的一人一貓上。
他不是一個愛溫柔小意之人。
卻也覺得若是未來每日都能見到這種場景,也是不錯的。
只是她心中無他,有些事便勉強不得。
想到這,沈斂眼底深處便閃過鬱色。
如此才過了不久,便有小廝匆匆趕來。
見顧懷寧也在,小廝先是一怔,而後上前同沈斂小聲耳語。
或許是因為太過著急,是以並未完全壓住聲音。
顧懷寧摸著貓,隱隱約約便聽見了一個‘魏’字。
沈斂冷情的俊顏沉下,眸光也倏地閃過一絲晦澀。
他從座位上起身,顧懷寧便知道,自己該走了。
而他也確實沒空再招呼她,留下一句‘五姑娘自便’,便匆匆離開了書房。
這般著急,只有可能是魏家出事了。
魏家確實亂了。
魏清音割了腕,傷口很深,血染紅了床褥。
好在丫鬟發現得及時,迅速按住了傷口也喚來了人。
只是情況過於兇險,也不知是否能挺下去。
沈斂趕來時,她還昏迷著。
若不是因為她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下去,他絕不會這般突兀趕來。
魏清音沒脫離危險,是以大夫還在床邊守著。
沈斂將大夫叫到外頭詳細瞭解了她的情況。
從傷口的深度和方向,均可確認是她自己動手無疑。
秦氏守在屋內,完全便是慈母模樣。
只有魏清若有些熬不住,時不時往外頭瞧。
魏清音院內丫頭們顯然已經滿臉狐疑,不明白這位名動京城的鎮國公世子為何在自家小姐院中。
沈斂沒再進屋,只沉著臉等在院外。
他這般行事,顯然還是不願讓旁人誤會他同魏清音的關係。
魏清若等不住,藉口去方便出了屋子。
院內,沈斂挺拔的身姿如松,光瞧背影便讓人覺得對方氣度不凡。
魏清若偶爾也會在心底悄悄嫉妒,為何魏家不能將救命恩人的身份給她。若是她來做,定然會比姐姐做得更好。
可她也不願吃魏清音那一刀之苦,便又只能作罷。
母親同她說過魏家的安排,待魏清音無法生育子嗣之事一出,便會設法讓她嫁入國公府。
可事情的發展卻一直沒能按照魏家想象中的發展。
魏清若滿心複雜,也就這種時候,她才感覺自己同沈斂的距離近了一些。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終是按捺不住上前。
“姐姐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來。”
沈斂早就聽見了腳步聲,只是沒有回頭。
“會的。”他道。
沈斂同魏家一樣心知肚明。
魏清若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顏,一時也忍不住有些發怔。
這還是她第一次同沈斂單獨相處。
這讓她不禁有些嫉妒,姐姐因著這份恩情,想必已經這般同對方相處無數次了吧。
魏清若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而後道:“姐姐的心願,一直都是能嫁給世子您,成為您的妻子。”
眼下她都要撐不下去了,難道不該滿足一下死者臨終的意願嗎?
沈斂聽著,片刻後才回過頭道:“怎麼?你姐姐沒告訴你嗎?我早就同意了,只是她沒答應我提出的要求。”
魏清若怔了怔,眸光也瞬間亮起。
“什麼要求?”
沈斂看著魏清若的臉,漫不經心道,“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