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大礙……你的病症與我們幾句對話,遠處旁觀者是搞不明白的,只有沈棠獨孤清漓和陳掌司清楚。沈棠她們不是問題,陳掌司那兒我會再設法找他找補一下……實在不行,我們就提桶跑路。”阿糯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實本來也打算離開的,之前所有的謀劃都是為了勾引霍家人過來,現在霍瑜全軍覆沒於此,霍家人除非是傻子,才會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排隊送。一旦下次霍家人再來查霍瑜之死,那來的必定是高階戰力,謀不了。
如果陸行舟還要找霍家人搞藥,就必須另外設局,新局必須新起爐灶,不可能繼續選擇夏州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會處理,沒你的事。”陸行舟幫她拉上被子:“這次的事,我思來想去有可能是因為妖魔等級壓制導致的,以後你見到修行高於你的妖魔先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至於具體是不是這個原因,我會再設法查證明白。”
“那我是妖嗎?”
“你是仙。”陸行舟再度揉揉她的臉:“仙魔相對,有所互克毫不稀奇。”
阿糯的小圓臉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輕鬆笑容:“那我睡覺了!”
看著阿糯渾身輕鬆地入眠,陸行舟再度整了整她的被子,就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守著。
他怕半夜又出問題,不敢離去。
直到晨曦漸起,遠方隱隱傳來雞啼。見阿糯小嘴咂巴咂巴的似乎都快醒了,看來再無問題,陸行舟輕輕吁了口氣,這才小心地划著輪椅離開,不讓小丫頭知道自己在這呆了一夜。
剛剛離開阿糯的小房子,床上的阿糯就睜開了眼睛。小丫頭抽了抽鼻子,轉頭趴在枕頭上嗚嗚地哭了。
不管怎麼說,師父腿藥沒了,還多出了後患,都是因為她。阿糯從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臨場出什麼岔子。
可師父連半點責怪的想法都沒有過,反而溫柔守護,這更讓阿糯想哭。
師父從來不是師父,那是父親。
陸行舟不知道小丫頭偷偷哭,在他認知裡,這丫頭很堅強很乖的,從來就沒哭過……
他徑自出了門,直奔丹藥司。
果然丹藥司燈火通明,陳瑾年也一夜未睡,在做屍檢和寫報告。
聽說陸行舟來訪,陳瑾年並不意外:“讓他進來。”
有下屬帶著陸行舟入內,陳瑾年屏退左右,看了陸行舟一陣,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丹是不是霍家的?”
陸行舟爽快地點點頭:“是。”
陳瑾年有些出神地捻著鬍鬚,呆愣了好久才道:“奇怪,這種能從閻王手裡搶命的丹,舉世也沒出現過,霍家哪來的……這東西要是被皇室和聖地知道了……”
陸行舟笑笑:“所以如今陳掌司知道了,倒要小心別漏嘴,否則霍家多半是會滅口的。”
陳瑾年有些無語:“所以你是篤定我不敢傳出去,才敢當我面用吶?”
“不,我確實是亂了方寸,那時候真沒心思考慮別的。不過事後想想,覺得還是來明著告訴陳掌司最好。”
陳瑾年猶豫了一陣,嘆氣道:“看來你真是霍殤了,霍家這麼隱秘的事你都知道。”
陸行舟:“……”
陳瑾年終究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道:“你們家內事我不管,那丹的丹方,能否……”
“別說霍殤了,霍瑜也不會知道丹方。但我好歹經手過……雖然沒法具體分析,不過主材應該是這幾件……”陸行舟很乾脆地把幾味藥材寫在紙上,他知道像陳瑾年這樣的丹師,心中真正在意的只有這個。
但很遺憾,陳瑾年再怎麼研究也最多提升一點配藥理解,是不可能真達成霍家丹藥的效果的。
畢竟那丹藥真正的重點在於丹爐,而不是配方本身。
陳瑾年哪知道這些,得到幾味主材就很滿意了,這意味著他多做嘗試,說不定就能配出來。
老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紙條,一看那心思就已經在飄:“行,這事我不會說的……有人問起具體情況,我會說你徒弟被妖氣侵襲引發惡疾,你自己是丹師,又得我提點,自然輕鬆處理了。”
陸行舟吁了口氣,行了一禮:“那就多謝陳掌司了。”
“不用謝我。”陳瑾年目光從紙上挪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喟嘆:“舐犢之情,誰不感觸……我的小孫女,也和令徒差不多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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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吵得煩,早點更。連載文能不能不要一出什麼就吵啊……這件事陸當然是犯錯了的,但就是為了表達他面對“女兒”的生死攸關會導致方寸大失,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凸顯的是對阿糯的極度在乎與極重情的人物性格。
老實說,我家人要是出事,我表現會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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