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徐秉坤被霍瑜喊到了霍宅。
“你這個城主是怎麼當的!”剛剛走進去,霍瑜就憤怒地摔了個杯子:“人就在你夏州,還是個行動不便的殘廢!你身為城主,一整天了連個殘廢都找不出來,幹什麼吃的!”
徐秉坤面無表情。
他固然暗中靠向霍家才能被扶上這個城主之位,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不是什麼忠臣,暗中豢養妖魔的事就是他自己的小算盤。
當然有霍瑜這種蠢貨在,他可以輕鬆借勢壓得鎮魔司服服帖帖,甚至讓盛元瑤做個光桿統領什麼都做不了,更別指望查他的案子,所以還是得捧著這蠢貨。
他深深吸了口氣,換上一臉笑容:“六公子,我們地方上的衙役修行都很低下,對方是個連六品武修都能隨便殺的強者,存心遮掩行藏的話,衙役真的沒有這個能耐。地方上的高手主要集中在鎮魔司,可鎮魔司我們使喚不了啊……”
霍瑜想起盛元瑤那態度,恐怕是真和霍殤有所勾結,心中更是惱火:“分不清好賴的蠢女人,真以為那個賤種也能得什麼勢?鎮魔司可不是她一人說了算,你去把那些副統領喊來,我自有計較!”
徐秉坤露出一絲笑意:“公子英明。盛元瑤初出茅廬不懂事,以為自己統領一鎮,心氣高著。要是讓她知道誰都不聽她使喚,落差大了,到時候她自然會向公子服軟,說不定還可以……”
霍瑜倒也被說得有幾分期待,頷首道:“去喊人來吧。”
一群鎮魔司副統領乃至中層都被喊到了霍宅密會,而此時的盛元瑤壓根就沒指著這些人,趁著所有人目光都在霍宅與尋找陸行舟,她正好做自己的事。
夜深人靜,盛元瑤獨自悄悄到了夏州大牢。
連原先打算的“找個藉口”都棄用了,盛元瑤直接祭出一個鈴鐺,輕輕搖晃。
幹這行的總有點寶貝,這種迷魂鈴能讓人短暫迷糊,本是審訊套話之用,用來潛行探查也十分合適。
很快大牢守衛眼眸都變得渾渾噩噩,盛元瑤大搖大擺走了過去從牢頭腰間接下鑰匙,直接進了門。
如果這裡真的有貓膩,那守衛極可能全部都是徐秉坤的人,找什麼藉口也會被警覺,還不如這樣實在。
果然進去晃盪一圈,盛元瑤就察覺不對。
從她查閱的卷宗來看,這裡至少該有接近三十名死囚,可這一路走進去大部分牢房都是空的,怎麼數也只有十個出頭,大半都沒了。
死囚被私下處理了……
盛元瑤面沉如水,又摸出一面小鏡子,在各處牢中探測,尋找最近的活人生存痕跡。繼而跟隨痕跡,一路跟了出去。
這招查探斂息高明的強者沒用,查半死不活的死囚恰好,活人的熱量反應會清晰顯現出來。
離開死囚牢又跟了一段,前方不遠便是……城主府。
盛元瑤深深吸了口氣,神色難看至極。果然是真的,死囚真的被私下帶入城主府……沒有別的解釋,陸行舟沒騙人,城主居然真的私下豢養妖魔投餵血食!他要幹什麼!現在的情況非常麻煩。本來案件指向城主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了,單靠夏州鎮魔司可不能掀桌,必須暗中上報,讓上頭率眾圍剿。但這種事想要上報可不能僅憑目前這點線索,需要更多實錘,這怎麼查?值此霍家來人之際,盛元瑤發現自己無人可信,無人可用!哪怕上報郡裡讓人來查,都不能確定收到訊息的人會不會把自己給賣了。
盛元瑤倒是相信養妖魔的事霍家是不敢幹的,但直接去告訴霍瑜,你們的人在養妖魔嗎?這對霍家也是天大丑聞,為了捂個蓋子都可能讓自己消失。
心中不經意閃過陸行舟的影子……盛元瑤自己都覺得滑稽,到了這種時候,唯一能相信的人居然是這位案犯……
可他現在身處風暴中央,怎麼能這時候去煩他?何況現在也不知道他躲哪去了,聯絡不了。
對了……查死囚還是獨孤清漓的提示,她應當可信,可以探討。
盛元瑤毫不遲疑,飛速掠往沈氏商行。
等不及叫守衛通報,盛元瑤直接越牆而入,剛剛落地就看見獨孤清漓推著沈棠的輪椅,靜靜地站在面前看著她。
盛元瑤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二位,我有急事找你們。”
沈棠笑笑:“我以為你是來找陸行舟的,他不在這。”
盛元瑤炸了:“我為什麼會半夜來找陸行舟!”
“我們怎麼知道……”
“我……”盛元瑤忍氣吞聲:“獨孤姑娘,上次你提醒我調查的事有結果了。”
獨孤清漓愣了一下。
才想起陸行舟一直喊的是清漓姑娘,以至於對“獨孤姑娘”這個稱呼居然感覺很陌生,不習慣。
“所以是真有妖魔?”
“嗯,在城主府。”
“盛統領來找我的意思是?”
盛元瑤略微解釋了一下現狀,又補充道:“這種事拖不得,每拖一天,妖魔就可能壯大一分,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會養出一個什麼東西。可現在我暫時不敢信任別人,陸行舟又身處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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