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白了他一眼,沒多說,眾人已經到了劍宗地牢。
陸行舟沒讓她們進去,只讓阿糯推著入內。
過不多時,裡面傳來白馳的怒吼聲:“陸行舟,你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祭煉魂幡!”
“別瞎說啊,什麼魂幡,這是正兒八經的人皇幡!”陸行舟的聲音傳來:“陸某這人皇幡,只差幾個魂靈就達千魂了,可以升格。白兄一家子來坐把交椅,面子大大的。”
“陸行舟你……啊!”
聲音止歇,獨孤清漓搖了搖頭,推著沈棠轉身離去。
她也很不理解,以前自己對這些東西很反感的,可陸行舟用著,她卻又一點都不覺得哪裡不對。
真是奇怪。
於是她就問了:“陸行舟行邪修之法,正道不容,朝廷也是嚴禁的,為什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在乎那個幹什麼,白馳怎麼死的關我何事。”沈棠奇怪反問:“我倒是要問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獨孤清漓張了張嘴,半晌居然復讀了一句:“白馳怎麼死的關我何事。”
沈棠笑出聲來,又問:“焚香樓倒也罷了……你會覺得凌雲門那些人罪不至死麼?”
獨孤清漓想了想,搖頭:“不會。如果在我師門大典上鬧事,恐怕死得更難看。他們敢來這裡鬧,無非是覺得我們好欺負,以為再怎樣我們也不敢殺人。但凡是個強宗大典,誰都知道挑釁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欺負我們弱罷了,哪想我們真敢。”沈棠有些出神地看著黑濛濛的夜空,低聲自語:“我更今天的事情傳到京師,他……怎麼想。”
深夜,京師鎮魔司接到了夏州的傳訊符,火速入宮彙報顧戰庭。
顧戰庭負手看著報告,久久沉默。
良久才低聲嘆了口氣:“以棠人中之鳳,區區夏州自是阻不住她的風采。還好,她也算有默契……以她如今立足之穩,身邊還有丹師,不可能沒辦法治腿,卻至今沒治。那是在告訴朕,請父皇安心。”
頓了頓,吩咐左右:“不管暗中串聯唆使的是誰,讓他滾回來。朕說扶持天行劍宗,難道是放屁麼!”
左右唯唯,心中都有了些許判斷。
陛下這是心中對公主有些愧意了……
明明人中之鳳,卻自願遠遁荒城立足,還被一群普通勢力欺上門;明明能治斷腿,卻任由自己癱著,表示不爭之意。
當皇帝的再是鐵石心腸,那也是自家親閨女、小時候曾經很喜歡的小糰子,見她委屈至此,心中豈無一絲柔軟?可惜有點柔軟,但不多。否則就應該治串聯者之罪,而不是隻讓滾回來。
便有人問:“陛下,焚香樓惡意行刺公主,這事……”
顧戰庭冷冷道:“焚香樓實力一般,只是人面較廣,以棠怕是不好應對。傳下去,焚香樓違背朕的意思,此後誰也不許襄助,否則便是挑釁朕。至於它本身,我們就不用管了,留給以棠自己慢慢玩。”
“是。”
此刻的沈棠與陸行舟已經到了此前商行所在,站在最高樓的樓頂,遠眺兩山之間。
冬夜的雲層很厚,星月難明,沒有光亮。兩山近在咫尺,卻還是黑濛濛的一片看不分明。
乍看上去,混溶一團更像一個碩大的丹爐了。丹霞山上的燭火點點,像是丹爐上鑲嵌的寶石輝光。
他們在等,等日出時刻。
樓底藏著一個碩大的的聚靈法陣,此刻陣中靈氣磅礴無比,已經達成上三品的能量層次。白天的典禮無論有多少目的,收集靈氣匯聚此地才是最終環。
聚靈陣有兩類,一類是日常匯聚天地靈氣,便於修行吸收用的,一類就是這種盜取與儲存戰鬥溢散之力,包括死人的魂力,也是聚靈所需。
這類屬於徹頭徹尾的邪典,本質算是一種獻祭之法。若是擴大化了,那便是山河獻祭。
沈棠和獨孤清漓在此之前恐怕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參與邪典,還是主力。
沈棠有時候在想,自己像不像個被妖道蠱惑了的昏君?可是此刻和他並肩坐在樓頂,靜靜地等待著日出的場景,卻讓人心中很安寧。
如果沒有站在背後那兩個推輪椅的,就更完美了……現在搞得話都不好說。
她想了很久,憋出了一句:“如果破解這個也需要對應一個具體的日期,那怎麼辦?”
“真是那樣也沒辦法,但我覺得應該不至於……畢竟封印靈泉已經借了天時,重複的意義不大。”陸行舟有些出神地說著:“我現在倒是另有一種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沈棠愣了愣:“怎麼?都進行到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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