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再噴一口血,拄劍於地,委頓下去。
獨孤清漓急忙把她扶住:“怎麼回事,忽然這樣力拼……”
我為什麼忽然這樣勇猛你沒數嗎!沈棠氣得差點還要噴出第二口血,生生止住了:“因為你們在啊,力拼出他的破綻,最是簡便。”
“哦。”獨孤清漓點點頭,很是認同這個戰鬥策略,又批評道:“以後別這樣了,你命重要著呢,可別讓我任務失敗。”
沈棠神色扭曲,偏過頭不想說話,怕一說話就要崩人設。
這一偏頭就看見陸行舟七竅的血跡和血肉模糊的腿,心中一凜:“你這傷……”
“腿沒事,而且找到了合適的換腿之物,此番出去就能設法祭煉。”陸行舟摸出絲巾擦臉,發現絲巾是沈棠的,又幹咳一聲收了回去:“對了,這邊現在可以作為連通我們那個日月潭的通道,短期內我們可以走這邊,並不需要每次都從山坳中間走,太過醒目。”
這轉移話題的生硬怕是阿糯都騙不過,沈棠的眼睛在兩人臉上轉過來轉過去,半晌沒說話。
所以你們是砸斷了腿都要迭迭樂?獨孤清漓也終於保持不住冰塊臉,偏過了腦袋。
“走吧,先去外面。”沈棠面無表情地轉身進了通道:“剛才遊鬥之中,發現了那邊有點東西,可以看看。”
她走得飛快,似是不想看狗男女表演。
獨孤清漓默默撿起地上的靈水凝晶遞給了陸行舟:“是你的了。”
陸行舟接了過來,感受著濃郁的先天水靈之力,心中也難掩激動。
不容易啊……這戰比想象中的艱難多了,現在魂海還受著傷,法寶還半損,回頭修復也是件頭疼事。
可得到了換骨材料,一切都值得。
即使只有一條腿,好歹可以玩天殘腳了,還能改善修行根骨,這最重要。
終究幼時身體受的傷害太大,就算這些年辛苦調養好了,體質根骨始終不可能比得過沈棠清漓這些人中英傑,其實連自家徒弟阿糯都遠遠不如。
咦等等,哪不對……
轉頭看去,獨孤清漓默默越過自己進了通道,一點也沒有推輪椅的意思。
陸行舟忍不住喊:“誒誒,我呢?”
獨孤清漓面無表情:“你不是能自己劃麼?我的任務是保護沈棠,而不是你。所以推輪椅的物件也只是沈棠,不該是你。”
陸行舟很想說,你這像什麼你知道嗎?像小三被原配抓包後的心虛,欲蓋彌彰……
但這話可不會說,他知道怎麼對付人機:“除了任務,我們還是戰友嘞。”
“戰友有必須推輪椅的要求麼?”
“沒有。但戰友的請求,不該援手麼?”
獨孤清漓想了想,還是默默走到輪椅後面,飛快推著跑了出去。
這又抱又壓的,以後怎麼見面啊……還被人罵狗男女了。
我是女,陸行舟是狗,哪有男。
“其實清漓啊……”陸行舟忽然道:“都只是意外,戰鬥之中各種意外接觸多了,你不當回事,那就不是事。”
你先問問沈棠當回事嗎?
獨孤清漓抿了抿嘴,沒說出來。其實道理沒錯,剛才被撲倒那會兒,心中倒是感謝居多……沈棠誤會,說明白也就行了。更主要還是之前坐輪椅顛簸那個,什麼感覺都有,還、還……實在很難當成一種戰鬥意外去看待。
誰家戰鬥意外是那樣的啊!她憋了老半天,憋出了一句:“我理解你連輪椅都是暗器法寶,但理解不了你為什麼要在褲襠裡藏劍柄!怪不得沈棠那麼氣我把她丟你懷裡。”
陸行舟:“???”
不是,什麼劍柄?還沒想出怎麼答覆這個哭笑不得的問題,獨孤清漓又低聲道:“剛才……謝謝你奮不顧身……那藤蔓往上抽一點,就不是斷腿了……”
“沒啥,是你先救的我。”
一人一句之後,終於再也無聲。
看得出獨孤清漓之前被壓著那會兒的冰川感已經消退,恢復了平日的樣子,但那一剎的冰冷還是陸行舟心中開始有了點小憂慮——按她這種修行再深下去,該不會真變成冰坨坨了吧?那可沒現在的人機少女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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