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沈棠自己到底有沒有想到這麼多,見陸行舟古怪的神色,她也覺得自己這種表態是不是太那啥了,吭哧了半天說不出話。最終憤然坐直身子:“反正清漓才不會找男人的,你再喜歡也沒用!有本事你就上手,我倒想看看她還能不能保持那副冰塊臉。”
陸行舟抽抽嘴角,終於道:“你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繼續留她下來,而不是這些有的沒的——如果你還想留她的話。”
沈棠怔了怔,沉默下去。
獨孤清漓此前已經多次表示想走,不知道和秘境的意外親密有沒有關係……總之是因為焚香樓之戰迫在眉睫,需要她這樣的強大戰力以及聖地背景,才說了一堆修行突破上的歪理繼續強留著她。
獨孤清漓又不是傻子。現在焚香樓之戰打完了,短期內沈棠是真的再也沒有什麼能危及安全的事情,她隨時都會再度提出離開,這回還用什麼理由去留?真叫她談一場戀愛煉心嗎?
這話敢直說,小白毛可能都敢拔劍劈過來。
何況一直這麼留著人,是不是也太自私了點……人家獨孤清漓是為了仙道劍道而求索的絕代劍客,一直拉著人家留在這裡幹什麼?…………
一行人迴歸丹霞山。攜滅門之威,沈棠那邊大把的宗門事務要處理,陸行舟便沒有跟上山,自回了霍宅後山潭水邊自己搭建的小屋。
獨孤清漓面無表情地推著沈棠,沈棠目不斜視地看著山道。沈棠還特意打發張少遊等人先上山,看似有話和獨孤清漓說的樣子,結果兩人沉默著快到半山了都沒說話。
最終還是獨孤清漓先打破沉寂:“你打發走他們,想和我說什麼?”
“咳。”沈棠道:“你……剛才看見了多少?”
“我看見了動物都不會做的事情。”
沈棠:“?”
獨孤清漓道:“我自幼所見動物,雌雄之間都沒有這麼奇怪的表現,別人的口水不噁心嗎?”
“我們沒伸舌……等等,不是……”沈棠氣得語無倫次:“這是吻,人類男女都有!”
“是嗎?”獨孤清漓輕飄飄地說著,一副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信的樣子。
你們居然還想伸舌……嘖。
沈棠恨得牙癢,本來還有點小慚愧小羞恥的早都不知道飛哪去了,恨聲道:“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那個到底惡不噁心……到時候你可別自己求著要!”
獨孤清漓語氣憐憫:“怪不得練劍講究心無雜念,這就是人為什麼必須修行,我算是參悟了。至於有些功法……唉。”
沈棠張嘴,又張嘴,卻發現自己失去了語言功能,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這話。
她現在極度後悔把別人打發走和這貨說什麼私密話,本來還想得到幾句鼓勵祝福,現在這閨蜜友誼沒了!其實她不知道獨孤清漓的心緒並沒有面上看著的這麼淡然無關,小白毛不知道自己瞥見的時候心中那一剎那的怪異感覺是什麼,除了諷刺幾句似乎也沒有別的話可說。
諷刺之後看沈棠氣得話都說不出的樣子,心中莫名也有些爽。
繼而悠悠道:“你要開宗門會議,我就不參與了。現在我要雲遊歷練,你們應該沒有什麼可阻止的了?”
沈棠還是那句:“那你去問陸行舟。”
獨孤清漓依然不知道自己的辭行到底和你男人有什麼關係,很奇怪的是自己也覺得需要和陸行舟說一聲才合適。
把沈棠送到大殿,獨孤清漓就飄然而去,直赴霍宅後山。
這後山早年或許有名字,但被霍家圈為後山大幾十年,早年的名稱已經無人知曉,現在陸行舟自己給這山起了個名字叫靈泉山,對應此山靈泉。
陸行舟回來就坐在潭邊,取出從秘庫裡得來的藥草和果子研究。
他覺得自己的腿恢復還是有點慢了,走路沒什麼問題,想用力就總覺得差了什麼。這一仗中沒能發揮腿好了的資訊差打臉效果,只是掄了個小頭目,挺遺憾的……雖然自己也沒什麼單打獨鬥的必要,歷來都只是個做策劃做輔助的,可不想自己站起來抽人臉的參謀不是個好丹師。
焚香樓好歹是個煉丹宗門,能被特意收藏在秘庫中的藥材顯然是天材地寶一類,非比尋常。他想看看是否對腿的恢復有利,加點速。
結果研究之下,有點意外。
這藥草沒認出名目,但可以分析得出是種很可怕的劇毒,不是煉丹的。
可以先收著,以後說不定有用上的時候。
果子倒是個好東西,是旺盛自身氣血、賦予龍象之力的,對於武修尤其是鍛體者是個極好的寶貝。
只不過與小白毛那種劍修或者與他陸行舟這種調和陰陽的功法都不是太過合拍,最適合的是阿糯,她不講道理的只要能量,人看著小小的一團實際上力氣大得出奇,挺合適這個的。
其次是沈棠,她那狂猛霸道的皇極驚世經與此還是有一定契合度的,但需要調和別的東西一起煉,否則吃成個肌肉棠那就搞笑了。
既然考慮調和,其實陸行舟自己和獨孤清漓也是可以考慮用上的,用不同的藥配比,突出不同方向的作用即可。然後若有剩餘也可以給新來的那個體修趙歸山安排一點,他的方向也相當合適。
不過以陸行舟此刻的煉丹級別,還是最好等升升級再煉,否則有點暴殄天物。
怪不得焚香樓單獨收著這些藥材沒開煉,那是對他們丹師宗門都不太合適,不知道煉給誰用所以收藏起來。但其實很蠢的,這種東西可以造就好幾個不同方向的武修,藏著掖著幹什麼……
獨孤清漓抵達的時候,陸行舟正把果子綁好泡在靈泉裡。獨孤清漓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哦,增長氣血氣力的,以後煉丹給大家鍛體用,你也需要錘鍊筋骨,也用得上。”
“我?”獨孤清漓默然片刻:“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是來辭行的,還考慮我幹什麼?你們能用就行了。”
在這一刻,獨孤清漓忽然知道了自己為什麼幾次三番沒捨得真正離開。
因為十餘年獨自跋涉在冰川,從來沒有與人合作攜手應對危險,更沒有人得到了什麼之後,會考慮“你能用”。
而這一點在這兩個月的生涯中,卻時時刻刻都在看見與體驗,包括現在。
陸行舟終於轉頭看她,微微一笑:“你稍等,阿糯在屋裡研究一個東西,我覺得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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