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陸行舟倒也知道原因了。
天行劍宗此來攻山的都是原焚香樓的精銳強者,不管是誰來安排也不會繼續把他們留在這裡主持後續工作,那無異於自我分裂。
因此沈棠是帶他們回去開會,另外安排別人過來駐紮。在這短短一兩天的空檔期內,此山是暫時無人駐守的。
而郡上鎮魔司和軍隊又恰好因為妖魔案正在焦頭爛額,一時半會這裡就是個沒人管的地方。
這裡有殘餘資源、有好用的修士屍身,陰屍宗嗅著味兒就來了,反正一波卷完走人,誰也不知道。
結果這裡大量附近的普通修士來拾荒,這就衝突上了。
陸行舟皺著眉頭有些猶豫。如果沒有這種衝突屠殺,他肯定不會去管,但實際上這衝突本也不關他的事,如果是以前依然是不會管,沒必要因為外人和同道起衝突。
但不知道現在為什麼,有點想管。
不知道是因為現在已經自覺不屬於魔道了呢,還是因為有人的溫柔眼眸把心化開,此時分外見不得這些。
再說如果坐視這些,那自己幼年吃的苦算什麼?算也讓別人體驗體驗?他只猶豫了一秒,就飛著輪椅出去了。
身後的獨孤清漓睜開了眼睛,眼裡微有笑意:“師父說得對,是否魔道心思,不是看出身的。”
廢墟之中,一名陰屍宗弟子追逐一個東江郡修士,獰笑著正要下殺手。忽地渾身一麻,一股大力湧來,整個人被隔空抓了回去。
扭頭一看,一個坐著輪椅的男子把他攝到身邊,繼而聲傳全場:“都且住手。”
陰屍宗的人怔了怔,很快圍攏過來,一個似是頭領的人排眾而出,冷笑道:“架場子?你是何人?”
陸行舟淡淡道:“天行劍宗陸行舟。這是我天行劍宗的地方,你們是不是過界了?”
天行劍宗現在有點聲威,那陰屍宗頭領一時也有些忌憚。他們陰屍宗是個二品宗門,但天行劍宗能把三品宗門焚香樓滅門,也不是好惹的。
然而魔道終究是魔道,真就這麼被一個人一句話就灰溜溜離開,以後還混不混了?
那人很快冷笑起來:“陰屍宗辦事,閣下還是迴避一二。看你是此地之主,我們不動你,其他人與閣下可沒什麼關係,莫要多事,免得惹禍上身。”
“在我地盤上做事,讓我回避?”陸行舟啞然失笑:“這麼著吧……魔道有魔道的規矩,很簡單,你我打一架,你若輸了帶人滾,這事就過去了。”
魔道規矩很簡單,就是拳頭說話,雙方有了衝突,誰強誰說了算。尤其是兩個魔道之間更少誕生宗派衝突,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陰溝裡的老鼠,應對正道圍剿都應對不完,更沒有同道打得你死我活的道理,一對一的決勝是常見狀況。
那人有些驚奇地打量陸行舟一眼:“你年紀輕輕,和魔道打過交道?”
陸行舟微微一笑,沒回答。
那人冷笑道:“若是你輸了呢?”
陸行舟若無其事:“若我輸了,此地當然任由閣下處置。”
那人打量陸行舟一眼,哈哈大笑:“那你就滾吧!”
話音未落,一股陰氣已經向陸行舟席捲而去。
他雖只是小頭目,可也有五品,這人只有六品還瘸,居然敢提議單挑,簡直笑……
心思都沒閃完,那團陰氣已被陸行舟捏在手裡,揉啊揉的揉成一團,又呼地散去。
那人看呆了眼。
陸行舟微微一笑:“輪到我了?”
一杆白幡立起,那人魂飛魄散:“萬魂幡!這他媽你是魔道還是我是魔道!”
邪魔外道的行為被人厭惡或恐懼的程度也不一樣,陰屍宗這種玩弄屍首的算是神憎鬼厭,而萬魂幡這種玩弄靈魂的比玩弄屍首還噁心人,那是真讓人死不超生,死了都要被拘禁著永恆折磨。
怨魂呼嘯,那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然而陸行舟的怨魂卻壓根不是衝著他去的,鬼哭厲嘯聲起,衝向了側方一個看似小嘍囉的纖瘦身影身上。
那小嘍囉斗篷遮臉看不清面目,實則手裡早就暗凝一個術法想要偷襲。見陸行舟似是早有防範,不禁“咦”了一聲,咯咯笑了。
右手輕揮,凝起的術法驟然爆發,輕而易舉就把怨魂擊散:“有意思……閻羅殿前判官,果然有意思。”
聲音嫵媚妖嬈,彷彿撓進人的心裡。
那陰屍宗的人都傻了:“誰教你魔道決勝的時候可以暗施偷襲的?一旦傳了出去,我陰屍宗如何在同道面前立足……不是,你是誰啊?我手下哪來的女人?”
“那是因為你蠢。”小嘍囉咯咯笑著:“他也就一個人,要是死在這裡,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說是嗎,陸判官?”
隨著話音,一種奇怪的靡靡氣場彌散,在場所有人一陣恍惚,身軀都有些燥熱。
“操!奼女合歡宗!”那陰屍宗頭目簡直氣急敗壞:“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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