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顧遠懷疑,縱然是他親自出現在那位徐掌櫃的面前,對方也不會立刻認出他來。
這天下午,顧遠照常背完了一篇文章後,辭別書生林舟,便了甜水井衚衕。
不過他並未走遠,而是找了一處許久沒有住過人的荒廢小院,用力一躍,手腳並用的翻了進去。
“吱吱吱!”
緊接著,個頭碩大,堪比大貓的阿黃從旁邊不起眼的角落裡鑽了出來。
並以驚人的速度,化作一道黑影,迅速跑到了顧遠面前。
兩顆綠豆大的眼珠晶亮,閃爍著幾分智慧的靈光。
“去老地方吧!”
顧遠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皮毛順滑油亮的腦袋。
“吱吱!”
阿黃似乎聽懂了顧遠的意思,身形一躍,便從院牆上攀爬而過。
濟安館。
“還沒有找到那小子嗎?”
徐掌櫃臉色陰沉的望著店裡的夥計。
“掌櫃的。”
夥計一縮腦袋,結結巴巴道:“吳幫主他說,他已經派人在街上找了半個月,並未找到那小子。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說!”
徐掌櫃隱隱猜到了什麼,冷聲道。
夥計低著腦袋:“而且,吳幫主說他雖然跟您有幾分交情,但這次青竹幫的三幫主因你而死,所以,掌櫃的您還需要拿出三百兩以作安撫其家眷之用,否則他也難以服眾,也不敢保證三幫主的朋友親眷會做出什麼事來。”
啪!隨著一聲脆響,一隻瓷杯被徐掌櫃掃在地上,砸的粉碎,裡面的茶水迸濺開來。
“三百兩銀子?!”
徐掌櫃氣的臉色鐵青,全無之前和氣生財的模樣,咆哮道:“胃口這麼大,他姓吳的當我這濟安館是銀莊嗎?!”
三百兩銀子,縱然是他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也要傷筋動骨,得搭上他半輩子的積蓄!
夥計被嚇的渾身一抖,哪怕腿被熱水濺到了,燙的火辣辣的疼,也不敢出聲,似乎生怕殃及池魚。
好一會兒,徐掌櫃這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他其實也清楚,別看他跟青竹幫的幫主關係不錯,可這錢自己必須得出,不出不行!
畢竟那姓吳的心狠手黑,而且還是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的那種。
真要是不拿,自己的麻煩只會更大。
徐掌櫃沉默片刻,幽幽說道:“待會兒你給我向吳訓傳句話,就說這三百兩銀子我可以給他準備好,但他必須也要抓住那小子,這不是要求,這是條件!”
在他看來,出錢是一方面,但是顧遠也絕不能放過。
無論青竹幫的三幫主是怎麼被這小子殺死的,也不管這件事究竟誰是誰非,誰對誰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小子已經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畢竟這件事是因他而起。
顧遠不死,他心難安!。